“什么意思？”高小沐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表情吓了一跳。
“意思就是，我的死，不仅仅是修真界仇杀这么简单。”陈非臣一只手抓着綄灵剑柄，一只手托着剑身，低着头看着綄灵剑：“修真界仇杀，比比皆是。但有一点大都心照不宣，高阶修士是不会轻易击杀低阶修士的。”陈非臣看向逐渐凝重的高小沐：“除非是要杀人夺宝。”
高小沐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地神情，涉及到修真界，这是他完全未知的领域。自己能和修真有所涉及，还是这几天发现陈非臣在自己的识海里。可他见陈非臣说得严肃，心下也难免跟着有些紧张。“您直接说您的猜测，而且我也有不少疑虑需要您答疑解惑。”
“我的猜测是，是这一界的元婴强者为了夺取綄灵剑，用雷法伪造的爆炸。”陈非臣道。
这一界，元婴强者，雷法？高小沐越听越迷惑，怎么净是说一些自己听不清楚的话呢，随即说道：“停，老头。我需要你给我仔细的介绍一下修真界。我需要先更正一下我对修真界的世界观，要不您说的话，我实在是难以理解。”
陈非臣理解的点点头，将綄灵剑收缩，拉着高小沐对面盘膝而坐：“你且听我道来，所谓修真界，既然称之为界，那便是一方天地，一个世界。”说着右手虚指，金光显现，随着陈非臣在地上虚划，一个金边的圆形展示在高小沐眼前：“权当做此圆是人界，这是你所在的世界。”说着又在这个圆的左侧划了另一个圆，第二个圆与代表人界的圆有一小部分重叠：“这是妖界。”手指再动，划了第三个圆。这第三个圆与前两个相互交叠，交叠的部分虽然不大，但很平均：“这第三个圆乃是灵界，亦可成为鬼界。”
这样看图说话让高小沐的认知开始变得直观起来，低头仔细看向三个圆交叠的图案，指着三个圆交叠所产生的中心点问道：“那么这三界中间的部分呢？”
“此地，唤做虚。你可以称其为虚界，就是你理解当中的修真界了。”陈非臣同样指着三个圆中相交的部分。
“修真界这么小？？”高小沐看着地上的图案，有些不可思议。
“非也，此图只是基本的表示虚界与其他三界的关系罢了。”陈非臣摆了摆手：“虚界之大，恐比你所在人界要大上不知几倍。”
这世界观没法具化了。高小沐大概听明白了一些。自己所在的地球是人界，而妖界和鬼界可能是另外两个立体空间。三个空间重叠相交的地方叫做虚界，也就是修真界。修真界比人界还要大...这踏马不科学！这起码得涉及到平行宇宙了吧？这还算得上是空间几何学说么？
“莫要胡思乱想，这世界远非你所认知。”陈非臣看得出高小沐的苦恼，这小子恐怕是开始怀疑这世界了。随即大手一挥，地上三个金色光圈已然消散不见：“我来说，你来理解。人，妖，灵三界都有相互通行的渠道。像是我之前和你讲过的酆都秘境，那便是人界通往灵界的通道。而且这三界，每一界也都有通向虚界的通道。不知你可曾听闻，修真者往往都是不知其人迹所踪。这不知所踪，便是由通道去向了虚界。事实上，无论三界中哪一位修真者，都需要去往虚界。”
“为什么修真者都要去虚界？”高小沐逐渐平静下来，既然无法在自己已知的世界观上做叠加，那干脆当成故事来听好了：“难道是因为原本的世界不适合修炼真气？”
“没错！”陈非臣欣慰又诧异的看向高小沐，没想到他竟然能考虑到这个层面：“其他两界暂且不论，单单是人界，可以提供修真者修行的资源可谓是凤毛麟角。所以绝大多数修真者都是在师门或是长辈的带领下通往虚界去修炼。久而久之，虚界汇聚的修士便越来越多，宗门林立。哼，其中便有那自诩正教首宗的隐龙圣地！”
高小沐记得陈非臣提到过这个正教领袖宗门。
“想要进入虚界，需要靠高人前辈带领。可是想出来怎么办？”高小沐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个问题，世界需要平衡啊。若是有虚界心怀不轨的高手出来，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统治地球了？
“虚界之上还有一界，乃是仙界，修真者修炼至大乘境便有破虚飞升的能力通往仙界。而仙界在虚界中，设立了一个执法宗门。这执法宗门对于虚界的其他宗门资源争夺，相争斗法一概不管。唯独管理的便是想从虚界返回下方三界的人。无论虚界中人想要下界做什么，都需要得到这执法宗门的审批与许可。当然，偶有例外。比如老夫...”陈非臣说到此处指了指自己：“恩师之前是那隐龙圣地护法，曾因护教有功得过一枚下界敕令。这下界敕令，唯金丹以上修为者方能使用，只需持令者到执法宗门处便可立即下界。但这下界敕令只可使用一次。恩师当年被逐出宗门，心灰意冷时下界生活，却是没有用到这下界敕令的。下界寻到了我，收我为徒，授我功法。其中便讲到了人界修士如何通往虚界，和那下界敕令的使用方法。”
提到恩师郝天元，陈非臣的神情再一次显得落寞了起来：“后来的事情就都与你言说了，隐龙圣地派人下界追杀恩师。我独自游离灵界。直到后来只身入虚界，与隐龙圣地缠斗百年。终因激怒出窍期大能，不敌逃至执法宗门，用下界敕令遁入人界。”
要说这陈非臣的遭遇也确实算是运气不好。
在虚界，尤其是宗门之间的纠纷，从来都是双方派遣旗鼓相当的对手互相比斗。这可不是虚界中人都是圣人，脑筋不转弯。要知道，虚界虽大，但修真者数量并不如地球人口般激增。为了保持住仙，虚及下方三界的平衡，高修为者是不可以随意击杀低修为者的。除非你有不能洗脱的取死之道。这是一个虚界心照不宣的法则。而修真者亦修心，高修为者对战低修为者得不到应有的境界领悟，往往是以碾压的方式取得了胜利，对自身修为没有任何提升。
换句话说，没必要。
这也是为什么陈非臣凭借着金丹巅峰的修为能和虚界正教首宗隐龙圣地打了快小二百年。这等宗门不乏出窍期分神期高手坐震，区区陈非臣岂不是手到擒来？长时间以来与陈非臣缠斗的都是一些隐龙圣地门下的金丹修士，最高修为的也只得元婴初期。毕竟同境界的战斗才能有所感悟，跨阶战斗低修为者胜利的案例，在整个虚界都屈指可数。
若不是陈非臣胆大妄为夺了出窍期大能重要的炼丹材料，可能现在依旧在虚界和隐龙圣地打架呢。那出窍期大能的追杀又岂是陈非臣所能抵挡，这才迫不得已放弃材料遁入下界。
“虚界我是大概了解了，那您之前说的爆炸案有蹊跷是什么意思？”高小沐想要完全接受一个新的世界观怕是要花些时间了，又想到陈非臣之前提到过的爆炸案。
“老夫怀疑，下界存在着一个元婴期的修真高手。将我击杀的爆炸案，很有可能就是他亲手做的。他可能是我的仇家，但据我推测，他的目的更有可能是为了綄灵剑。”陈非臣再一次将手中的綄灵放大，手指敲击在綄灵剑断裂处：“这柄剑可绝不会是下界产生的爆炸能击碎的，唯一能想到的就一定是有一个掌握了雷法的元婴期高手所为。”
“杀人夺宝？”高小沐一下子就明白了陈非臣的意思，他之前可是说过，修真界高阶可不会随意击杀低阶。但若是低阶有取死之道呢？
“是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如今想来，定是我下界之后气机外露引动了那人注意。若我是普通金丹修士，可能还没有这等杀身之祸。但綄灵...”陈非臣惋惜的抚摸着綄灵剑剑从：“綄灵远非是一般灵器可比，它已然产生剑灵，乃是灵器中上乘之姿。想必那元婴高手也未曾想到，綄灵剑的剑灵级别如此之高，在其释放雷法的瞬间，綄灵为了救我竟也裂剑融魂。”
“什么叫...裂剑融魂？”高小沐对于这种从未听说过的词语一头雾水。
“綄灵剑在那一瞬间放弃了一部分灵魂，选择了完全接纳了我的神识。”陈非臣怔怔的看着綄灵剑，抚摸剑从的动作变得更加温柔：“老夫在和你融魂之前，是先和綄灵剑灵进行了融魂。”
陈非臣突然用力的握住剑柄，竟是单手将巨剑横在胸前，用说不上是不甘还是自嘲的语气对高小沐说道：“严格来说。老夫，现在便是綄灵剑的剑灵了。”
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雷人了，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灵魂额外的融合了两个灵魂，一个是陈非臣的，另一个则是剑灵的？
“那綄灵剑原本灵魂现在在哪？”高小沐木讷的问出这句话。接下来却听到了一个几天以来，在识海中从未听到过的少女声音：“我...我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