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邀月就嚷嚷着要去爬山。
“走走走,爬山,无缺哥哥答应过我的。”邀月撅着小嘴,一脸傲娇。
心里却差点没呕出了隔夜饭。
“好,爬山。”花无缺宠溺地刮了下邀月的鼻子,一脸的无可奈何。
心里却膈应地要命。
两人各怀鬼胎,却偏偏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看起来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你们,怎么了?”怜星最先觉出了不对,她温柔地看着邀月,“邀月是不是又闯祸了?”
“邀月才没有闯祸!”邀月嘟着嘴,一脸地不同意。
心里却忍不住翻白眼,心想着本宫主什么时候闯祸了?
这个怜星,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她说话?
等收拾完花无缺再跟她算账!
可惜,怜星并不能看透她内心的狂躁,仍然温柔地给她整理衣服,嘱咐她要听话,不要玩水,不要乱跑,要好好吃饭。
好像邀月不是她的姐姐,倒是她的女儿似的。
我现在是失忆,我不是弱智!
邀月在心里狂吼。
花无缺暗笑着邀月自讨苦吃,嘴上跟着怜星一唱一和,简直将邀月当成了五谷不分的三岁孩子。
但邀月还不能生气,只能忍着。
就在她耐心即将告罄的一瞬间,终于,怜星停止了唠叨。
邀月立刻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怜星无可奈何地笑着,还想继续嘱咐,花无缺连忙投降。
“打住,我要是再不跟上去,她可就跑没影了。”
“好啦好啦,我不唠叨了,你们走吧。”
......
附近的山崖上。
花无缺与邀月两人各怀鬼胎,却又装作一派和谐。
“哇,这里的花好漂亮。”邀月说着,径直跑到了悬崖边上,伸手要去够下面凌崖盛开的鲜花。
终于图穷匕见了是吗?
花无缺心里冷笑,嘴上却装作担心的样子。
“别动,危险!”
说着,大步流星地冲到了崖边,将邀月拉离了悬崖边,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
“可是,那朵花好漂亮啊。”邀月仍执着于那朵洁白的小花。
花无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确有一朵小小的不知名的花朵,孤零零地独自盛放在崖壁上。
虽然比不过牡丹天姿国色,比不上莲花亭亭而立,比不上兰花优雅素净,比不上芍药妖娆动人。
但却有一股子坚韧和不屈,小小的花朵凌崖绽放,独自面对着朝霞雨露,独自承担着狂风暴雨。
自有一种孤独和骄傲。
令人心生怜惜。
眼神复杂地看了邀月一眼,花无缺问道:“想要?”
邀月看着花无缺的眼神,有些犹豫。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啊,她伪装的这么好。
而且,他如果知道,怎么会不揭穿她?
想到这里,邀月打消了疑虑,熟练地撒着娇,“嗯,我要。”
“好。”
花无缺看她一眼,又看了崖边的鲜花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一跳,说不出的决绝和......失望......
但邀月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把握可就错过了!
花无缺双脚刚一离地,邀月立即催动内力,强压着心底的断爱绝情丹,将碎心掌推了出去。
碎石纷飞,尘土飞扬,一声震天的巨响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邀月也终于压制不住身体里的断爱绝情丹,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断爱绝情丹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噬咬着她的的血肉,摧毁着她的经脉,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连动弹一下,都疼的直冒冷汗。
看着空无一人的悬崖,看着消失无踪的小花,邀月感觉心中一阵空虚。
她蜷缩着,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给予自己力量和安全感。
但她做的,真的对吗?
本以为花无缺消失了,自己就能恢复从前,仍旧做她的邀月宫主。
但,她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她也分不清是悔还是痛,只觉得难受,心里发闷,仿佛要将她活活地闷死在这空气里。
不可能了。
她现在才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变成从前的移花宫宫主了。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
“我都如你所愿了,你还哭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邀月猛地抬头,正看到了一朵洁白的小花。
骄傲,孤独,坚韧,的小花。
邀月强忍着心痛,接过小花,“你,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花无缺自嘲地笑了笑,“这个悬崖并不算高。”
听了这话,邀月愣了一下。
这悬崖足有上千米,能将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摔得尸骨无存,在他眼里,却是不算高?
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