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后。
“军师若对严某有意见,大可直接说出来!”
严成武眸子里的火焰越烧越烈,大手一摆,恼怒道:
“严某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不必七拐八弯的羞辱于我!”
战略上来讲,稳扎稳打是没错的
齐康和所言也的确是良计。
但严成武丢不起这个人!
若是敌军数倍于己方,那保持这种龟缩态势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
己方数倍于敌军!
更是有西凉铁骑这种“人肉坦克”!
还要在此磨磨蹭蹭,如同王八一般,缩进龟壳?
严成武可丢不起这个人!
名将就有名将的傲气!
七年前羌人之乱,严成武尚且敢以少打多,辗转八百里,博的一线生机!
如今却要做出这等懦弱的行径?
不可能!
要是严成武自己的幕僚,献出这种计策。
那是要被拉出去打军棍的!
齐康和闻此摇了摇头,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正色道:
“严将军不可执迷不悟,秦逆的阴谋尚未显露端倪!”
“不能以将士的性命为赌注!”
“稳扎稳打,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话音刚落,严成武便怒道:
“我看军师才是那个不在乎将士性命的人吧!”
“若是白白在这种地方浪费几天时间,天气一旦变热,路上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
“我军当速战速决!”
“还是。”
“军师觉得严某不如秦逆?”
严成武满脸悲愤的望向了赵文敏,拱手道:
“若强依此计......恕严某无法领命!”
“请使君换将!”
脸色憋红,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屈辱。
齐康和闻言,在内心长叹了一口气。
他本意不是与严成武争吵,他只是想以最稳健的方式取胜。
可现在成了这样的局面。
无奈,齐康和只得跟道:
“请使君决断!”
赵文敏看两个心腹把难题抛给了自己,讪讪笑了几下。
若是拉偏架,一定会有一方难堪。
赵文敏自然选择两不相帮,打圆场道:
“二位皆是凉州重臣,莫要因小事伤了和气,当以和为贵,莫要伤了和气。”
“秦逆已是笼中之鸟,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看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还在等着自己的决断,赵文敏又朗声道:
“要不这样吧。”
“大军继续往前行进,在离罗源渡不远处暂停驻扎。”
“届时中军、后军收集巨石。”
“先行佯攻三次......”
“严将军领......”
“......”
“......双管齐下!”
赵文敏长篇大论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排。
他也是熟读兵法之人,在赵氏一门算得顶尖。
不然赵宏博也不可能花大力气,将他一路提拔为凉州刺史。
虽然有些和稀泥的味道,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最终的决定是:
先佯攻三次,以死士真攻一次。
若是秦牧军没有任何动作。
以1500凉州铁骑为主力,5000凉州骑军为辅助,破开敌军中阵!
待阵型龟裂,再以5000羌骑,5000凉州骑军,冲击敌军两翼!
骑兵撕碎了整个阵型后,7000精锐重步兵阵列开始往前推进,与被冲散的敌军短兵相接!
最后,本在后方进行火力输出的10000弓兵、弩兵也开始向前推进,在10000普通步卒的掩护下清理战场,负责收尾!
在赵文敏的预测下,若是计划得以实施。那么秦牧军将在远射火力和几路骑兵的同时攻击下,迅速崩溃。
战无可战!
退无可退!
严成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受了赵文敏的说法。
这和他本来的想法区别不大,只是多了个保险而已。
齐康和思虑了一阵,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好几次嗫喏嘴,但他不知道怎么说。
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总不能说我担心秦牧阵中藏了个加特林,担心他把我们都突突突了吧?......那这文也不用再写下去了。
“严将军......保重!”
赵文敏起身来到了严成武跟前,握着他的手,面色的点了点头。
严成武只是一笑:“估计使君过了几个时辰后,就能在这里亲眼见到秦牧!”
齐康和本能地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但也没去细想,宽声吩咐道:
“严将军一定要慎之又慎啊,秦牧此贼很是狡猾。”
严成武闻言瞟了齐康和一眼,眼神漠然地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无论此战结果如何,两人的关系算是彻底僵了。
“诸位,便在此等候严某凯旋而归吧!”
抱着拳,对三个方向都微微颔首了一遍。
严成武径直走向兵器架,抄起了他那把梨花开山斧。
长达三尺,比赵文敏半个身子还大!
锋利的斧刃闪烁着刺眼的寒芒,足以让任何的窥测者心惊胆颤!
颜色鲜红,不知道染染过多少人的血液,已经彻底洗不干净!
全身都是由镔铁铸造,重达八十斤!
可严成武!单手就能举起这把梨花开山斧!宽大的身躯甚至没有一丝的晃动!
随着札甲的沙沙摩擦声,他离开了大堂。
堂中几将旋即跟随着严成武的背影,鱼贯走出大门。
翟溥邦,严成武副将,其麾下第一猛将!
严鹏泽,严成武长子,凉州铁骑主将!
伊利扎提,羌骑主将!
元正谊,精锐重步兵主将!
李......
皆是此战指挥官,都分配到了各自的任务。
......
没过多久,便有二十多个穿着显眼红马褂的传令兵,自中军大营离开,从人群中穿插而过,分散到四方。
凉州大军......开始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