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荣文驰心里都都非常忐忑。
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他真的非常好奇。
这东西是我带去的,如果陛下发怒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
但也担忧。
皇宫里绝对有他的内应。
万一被发现箱子打开过,那这人真的可能会杀俘!
纠结了很久还是不敢打开。
中途还撞上了带着步卒赶去支援他的副将。
直接命令了他们原地驻扎,等自己赶回来。
荣文驰直到秦牧军根本没损失多少人,尚且有一战之力。
自己率领的精锐都败了,这些人只会输的更快。
不能再给他们增加筹码了。
...
长安城,宁仁宫。
朝拜,上奏,早朝,都在这里进行。
大梁权力的中心,自开国以来就从未变更。
颁发诏令,处理政事,一道道政令从这里发出,通往四方。
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地板反射着金光,一百零八跟笔直的柱子整齐地排列着。
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台阶最高处的龙椅上坐着一名男子。
脸色沉闷。
王公大臣也是低着头,无人言语。
安静的有些诡异。
“报——!”
“报——!”
“荣将军回来了!”
“荣将军回来了!!”
一声大吼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传信小吏拱手低头小跑进殿。
“哒...哒...哒...”
殿立只有呼吸声和他的脚步声。
小吏一抬头,便看到皇帝板着脸瞪他,吓得直接往后跌坐下来。
然后发现了更恐怖的事...左右两侧的王公大臣们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小吏瞬间额头直冒冷汗,又坐起半跪,哆哆嗦嗦道:“陛,陛下...”
他紧张到忘记要说啥了...
韩青可不管小吏害不害怕,直接发问:“荣将军可将秦逆抓了回来?死的还是活的?”
小吏这才想起来要传的话。
但看这情况,他更不敢说了。
双腿都打颤起来。
一些嗅觉敏锐的大臣察觉到了不对劲。
还没等韩青再次开口,荣文驰已经出现在殿门。
几百只眼睛瞬时就被转移了过去。
看荣文驰灰头土脸的样子。
很多人都有了猜测。
内心震动异常。
但还是有一点怀疑。
不可能吧?
或许只是为了赶路摔了几跤?
荣文驰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最前方。
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底下后直接跪在了小吏的旁边,头也磕了下去。
悲戚道:“臣负了陛下所托...”
话堵在喉咙里好一会他才说出了后续。
“败了。”
又猛地磕了好几下头:“臣对不起陛下!...臣对不起陛下!...臣对不起陛下!”
大殿再次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都是惊讶。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但能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上存活下来的,都不可能是一般人。
至少看人是很准的。
他们都对荣文驰的资历很清楚。
如果只用一句话形容的话,那他就是“长安城里最能打的将军。”。
而且,他总共带了三万多人马。
全都是禁军最精锐的部分。
而秦牧他们多少也听说了,最多只有三千人了。
这怎么可能啊!
其实听闻有人抢劫了皇宫时,他们所受的震撼更大。
但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看到。
尚且觉得不太真实,有些夸张的成分。
但荣文驰败了,这可是切切实实的!
三万人打两千人...败了?
简直是天方夜谭。
韩青则是目瞪口呆,伸出去的那只手僵直在半空,一动不动。
好一会,他才不相信似地发问:“爱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你再说一遍。”
不甘心。
荣文驰这次没有再磕头了。
但语气还是没变。
“陛下,臣...败了。”
“自我从长安城出,向西北追了四十多里才发现了秦逆的踪迹,然后......”
“最后,秦逆还让我将此物交给陛下查看...否则他就要杀俘。”
“臣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此次败军,责任全在我身上。”
他最后向上拱了拱手。
其实他完全可以甩锅、找替罪羊、露出伤口卖惨。
但荣文驰没有这么做。
在秦牧那里求饶,是他真的感觉到了会死亡的危险。
这次他不想再这么丢脸了。
朝廷还是需要他的,最多就是挨一顿板子。
败军之将,受罚毫无怨言。
况且,
作为大将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再这么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