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七年过去了。在琼英岛这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平静如水的日子似乎过得更快。
这一日,墨染带着两个邻家的小孩到海边钓鱼。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笑嘻嘻对墨染道:“墨染哥哥,你能教我钓鱼吗?”
墨染瞥了女孩儿一眼,一脸不满道:“什么哥哥?你才多大?要叫我墨叔叔!”
小女孩眼睛转了转,不以为然道:“我娘说了,成过亲的叫叔叔,没成亲的叫哥哥。你也没媳妇儿,当然要叫哥哥了!”
说到媳妇儿,墨染的心里又堵得难受。他皱着眉对那小女孩儿道:“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
这时,那个小男孩说话了:“我娘说了,墨染哥哥是太监。太监不能娶媳妇儿!”
墨染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挥起鱼竿吓唬那小男孩儿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两个孩子吓得撒腿就跑。
墨染愁云惨淡地望着平静的海面,又想起了白芷。他从怀中拿出那个已经有些破旧的荷包,喃喃道:“我的媳妇儿啊,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便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小太监,你都多大了?还在这欺负小孩儿!不知羞!”
墨染一愣,忙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裙,长相很俏皮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正对着他笑呢。那娇嫩的脸颊,一笑便浮现两个深深的梨涡。
“白芷!”墨染丢下了手中的鱼竿,飞奔过来。
“白芷!白芷!真的是你吗?”墨染抓住白芷的手,激动道。
白芷微笑着理了理墨染额头凌乱的发,道:“傻瓜,不是我还会是谁啊?”
“哈哈哈……”墨染欢喜地将白芷抱入怀中,“我的媳妇儿啊!你总算来了!可想死我了!”
白芷靠在墨染的胸口上,笑着道:“我满二十五岁了。摄政王恩准我出宫。陛下也十岁了,长大了。我就来找你了。”
“走!”墨染拉起白芷的手便大步向前走,“带你去见夏大夫和梅护士。还有你公公!”
白芷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夏大夫?梅护士”
墨染笑道:“就是陛下和王爷啊!”
白芷跟着墨染来到了一处医馆。刚刚走进院子,白芷就听见屋中传来素问的声音:
“你这是有炎症,那边有个位置!梅护士,带他去输液!记住,连输三天啊!”
“你孩子是偏食,缺少维生素,回家多吃点蔬菜啊!我给你开点药,你去梅护士那取吧!”
“你这是有点儿发烧了,去让梅护士给你测测体温!”
墨染笑着对白芷道:“夏大夫看病呢!”
白芷瞪着眼睛跟着墨染进了屋。看到屋里的情景,白芷更是目瞪口呆。
只见素问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正拿个圆圆的铁片放在一个老妇人的胸口上,而那铁片后面连着个管子,中间还分成两股,分别塞在素问的两只耳朵里。
“哎呀,张大娘,你胸口闷是心脏有问题啊。梅护士,你带她去测测血压!”
素问话音刚落,就见也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云澈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拿着一个铁质的仪器,将一端的布带缠在了张大娘的上臂。
白芷再往屏风后面看,更是惊呆了。那里有三个床位,上面都躺在病人,而他们都在,呃,输液……
“夏大夫,梅护士!你们看谁来了?”墨染高喊一声。
夏筱汐和梅云溪皆抬头看向门口。
“白芷!”夏筱汐摘下口罩,激动地跑到白芷跟前,一下将她抱住了,“白芷,你可算是来了!”
梅云溪也摘下口罩,笑着走了过来,道:“墨染天天盼着你来,简直是望眼欲穿啊!这下好了,我们可都团聚了。”
夏筱汐拉过白芷道:“你来了可好了!我们医院正缺护士呢!梅护士笨手笨脚的,只能测个体温,量个血压什么的。连输液都得扎好几次才找到血管。你想当年可是做过手术的,快来帮我吧!”
梅云溪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道:“我家的神医要求太高。”
白芷虽然没听太明白什么意思,但她知道素问让她做的肯定都是好事。她用力点点头,道:“恩,我听陛下的!”
夏筱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陛下?这个称呼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里没有陛下也没有王爷。我是夏大夫,他是梅护士!你呢,以后就是白护士了!”
三日后,墨染和白芷拜堂成亲。
墨子非高兴得逢人便说:“这下我可要抱孙子了!”
一年后,白芷生了个女儿,取名墨雨烟。又过了一年,白芷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墨雨奕。
一天晚上,夏筱汐依偎在梅云溪的怀中,娇声道:“梅护士,墨染和白芷可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我们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你真的真的不想再要孩子了吗?”
梅云溪紧紧抱着她,斩钉截铁道:“不要!坚决不要!”
夏筱汐笑了。她知道他是不愿让她再经历生产的痛苦。
“我生延慕时是难产,所以才有点儿可怕。其实,生孩子不都是那样的。”筱汐轻声解释道。
“孩子……不要……不要……”梅云喃喃着溪闭上了眼睛。
那个大雨滂沱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耳边又似乎传来阵阵让人头痛欲裂的婴儿的啼哭声……
其实,梅云溪一直不想再要孩子,除了不想让妻子受苦之外,还有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成了他一生难以摆脱的梦魇……
时光荏苒,转眼间他们在琼英岛已生活了十五年。
“爹……爹……”
梅云溪沉沉地睡着,耳边却传来一个男子清冷的呼唤声。
接着,他感觉自己置身在瓢泼大雨中。他的衣服被雨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爹……爹……”
那男子的呼唤声一声紧似一声地传来。
梅云溪猛然转身,却看见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成年男子背对着自己站着。他身材修长,如墨的长发被雨水打湿,不断有大颗的水珠滴落下来。
“你……你是谁?”梅云溪颤抖着问道。
那个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
梅云溪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对面的男子面似冠玉、目若星辰,竟长着一张与他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
“爹,我来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