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法主持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张血书,慢慢递到玄奘的手上,轻轻说道:“你且看看吧。”
玄奘接过血书,仔细查看了起来,没过多久他已然看完,却是愣在了当场,下一刻,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眼泪忍不住的直往下流直到打湿了他胸前佛衣!
他抬头看看师傅,师傅闭目不言,他知道,师傅从来不说谎!这书上的内容不会有错的。
而让他如此悲痛的原因正是那血书内容!
血书上说,二十年前,才子陈光蕊于长安中了状元,欢喜之余衣锦还乡,行至护国公苏华家门前时,被护国公女儿苏玉娇于彩楼上抛绣球打中陈光蕊。
当天夜里,新科状元陈光蕊和护国公之女苏玉娇即时成亲。
陈光蕊被太宗皇帝钦命为柳州州主,立即启程赴任。
在赴任柳州的途中,那船夫刘勇起了歹意,在半夜时分杀死家童打死了陈光蕊,苏玉娇本要跳水自尽追随丈夫,奈何已有身孕,不知男女。
第四天那刘勇胁迫苏玉娇一起到了柳州,苏玉娇为了腹中孩子只好从了那刘勇,而那刘勇冒充陈光蕊,霸占了苏玉娇,有乐苏玉娇和帝王文书,其毫无意外的做了柳州之主。
唐玄奘看完血书,心如刀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从小到大受尽寺中僧侣的排挤没什么野种。妖孽之流他都忍气吞声忍了过来,而如今却是知道自己父母乃是人中龙凤,怎能不心中巨震?
家门不幸,唐玄奘悲伤难抑,但他究竟是智慧异于常人,多年来的研讨佛法让他明白了大多数人都不知晓的道理,再加上他本来就聪慧异常,刹那间脑海里就转了千百个念头。
他在仔细观看那血书,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一动。
这血书书法工整,笔力苍劲。可是,怎么会鲜艳欲滴?就好似刚刚书写一番!
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血书保存的再怎么好也不会像刚刚写出的一般!
“师父,二十年前,你把我从江中救起来,这血书就在我怀里,你就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世!”
“是的!”通法法师沉重说道。
唐玄奘眼泪汩汩流出:“师父,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姓陈,要为我取名江流儿?你为何要隐瞒我身世二十年?”
“我要等你长大成人后才告诉你身世真相。”
唐玄奘缓缓摇头,他看出师父眼睛里有一丝闪躲之意,师父在隐瞒什么?这一刻,他似乎觉得师傅很陌生,这还是那个将他抚养成人,所知佛理无不倾囊相授的大慈大悲的师傅吗?
这一刻他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师傅数遍,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师父,出家人慈悲为怀,那狗贼刘勇不过区区一水贼,这二十年来一直盘踞柳州为主,至今逍遥法外。以师父的慈悲心肠,凭我母亲此血书,为何不早早上长安去找到我外公?他可是当今宰相!请他派人救我母亲于水火中可是,师父为什么并没有这么做?”
通法主持张口结舌,一时无语。
唐玄奘看着这个第一次在他的问题下沉默下来的通法主持心中更加的疑惑!
这通法主持将其抚养成人,又与其日夜相伴可以说比其亲生父母还要亲!
怎么会如此?
但是玄奘却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傅无疑!师傅苍老的语气,满是皱纹的身体和起神态动作,包括其全身上下的气质与躯体都与自己日夜相伴的师傅一般无二,如层真的有人冒充,自己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唐玄奘熟读天下圣书,知道人也是动物,正是有了思想、想法,会思考才能称之为人。
除非师傅的思想变了?
唐玄奘却是不知道,此时的通法主持,虽然躯体还是那个通法,但是他的灵魂早就被人直接抹杀了,而此时占据起躯体的正是佛祖座下,五百罗汉之一!
原本的通法当然不知道唐玄奘的身世,而血书上所言有关唐玄奘的身世之谜到是亦真亦假,而唐玄奘前身乃是如来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蝉子。
这罗汉知道,万年前金蝉子顶撞佛祖,被打入二十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后来不知为何缘由,这金蝉子再次转世化为江流儿,而如来却是没有动怒,还派了他下来灭了通法之魂取而代之,而他方才与唐玄奘所言,皆是按照如来的命令了,至于如来的目的何在为何不再次打压唐玄奘,他区区一个罗汉却是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的道行,自然也非凡夫俗子可比。
看到唐玄奘质问的样子这罗汉心中却是颇为佩服。
“师父,你我二十年来相依为命,我了解你的菩萨心肠,以你的佛心,本应该在救下我不久就去柳州救我母亲脱离奸贼刘勇的魔掌,可是你就这样看着,不管不问,窝在这破寺庙里二十年!
而血书收藏着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你的慈悲心肠呢?你的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佛心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唐玄奘字字有力,死死的盯住了罗汉的眼睛。
这罗汉暗道:“金蝉子尊者,你转世为凡,前世修为尽废,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智慧,依然还是我佛中第一啊。当年连佛祖都说不过你!”
“天理循环罢了,这天地间任何事都有其命运。”通法主持说道。
“师父,你说的这些又与我父母有何关系!你告诉我什么是因?难道我父母就该如此吗?他们做了什么错!种下了什么因!又有什么层!如层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他们前世的因为何要在今世应验!您不是常说前生不是今世!修行在眼前吗??”
通法主持瞪着唐玄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仿佛又看见了在如来佛祖的雷音寺会上,说得如来佛祖哑口无言,说得十方菩萨人人变色,说的五百罗汉人人叹服的那个前无古人的金蝉子尊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