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间结束,两位长辈也不惯着孩子,按时间表,两人就该去给神龛上香了。
溱谰在前面给他们领着路,后面陆厉和死神懒洋洋的跟着。
“你这一出可是让我一劳永逸了。”死神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就因为陆厉一句话,陆忧国直接奉死神为先生,以后指导陆厉学习。
陆厉扬了一下眉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陆忧国此人自己一生爱国,爱到血液骨髓深处了,只求一人能懂他、给他解惑,偏偏就给他遇到了一个“能人志士”。
而他作为死神,早就把这些大的东西悉知于心,
要问题?尽管来找我。本君可是历史课代表!
“到了。”溱谰为两人打开锁上的门。
屋子里面不然纤尘,应该是常有人来打扫。
神龛挂于面对门上方的墙壁,下面距墙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放着两个匝实的莲花垫子,看样子是有些旧了。
溱谰取下六柱香,分为两部分,分别递给了两个少爷。
用火柴点燃,两缕青烟向上飘着。
“两位,先将香放在胸前鞠上三躬,再跪在前面的垫子上,将香置于额前,拜上三拜。最后,将香插在炉上。”
两人点头答应。
这三拜,意外的,拜得格外缓慢。
原因无他,太像是拜堂了。
虽然上面挂着的正是两位“新人”中的一位。
可是要伏腰低头的时候,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庄重感。
格外珍重、格外虔诚。
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故意去看,也能保持在一样的频道。
神同步的叩拜,可是让一旁站着的溱谰生出一种媒婆的感觉。
许是气氛被渲染到一定高度,她不由得有些感动。
尽管她还未彻底接受两个男孩子之间可以有爱情这一设定,但仍然有些真香。
上香这一环节就在如此诡异且温馨的气氛中结束。
将门贴心上锁,“两位少爷可休息十分钟,然后,回房继续研读。”溱谰面带微笑的给两人cue流程,敬业的就像游戏NPC。
“牙还没刷。”死神砸吧砸吧嘴,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和你一起。”陆厉道。
等只剩两个人的时候,“你到底跟溱谰说了什么?她今天就像个被输入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死神问他。
“没什么,就是让她别动歪心思,做好本职工作。”
“她有什么歪心思?”死神含了一口水,泡沫在嘴里生长着,又被吐掉。
“她原本是陆忧国准备许给陆鲤的妻,不过现在这具身子里是我,我自然是要跟她说清楚。”陆厉将牙刷放进瓷杯里,等着对方。
“那天洗衣服的时候,我就和她坦白了,我们是一对儿。”死神嘴里“咕噜咕噜”了一会儿,又吐出一口水,浇到池子边的青苔上。
“我们是什么?”陆厉掏了掏耳朵。
“一对儿啊。”死神重复的理所当然。
“谁是一对儿?”
“你耳朵出问题了?”
陆鲤的硬件已经弱鸡成这样了吗?
“你再说一次。”陆厉眼里盛着少见的期待。
这次死神看懂了。
“我说,我们是一对儿。”他这句话,不加掩饰,直白又坦然。
陆厉看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死神看不懂的情绪蛰伏着。
不过他看懂了陆厉的笑,很明媚,是一种幸福的感受。
“嘘嘘嘘!”溱谰从柱子后面窜了出来,“小声点,夫人在附近。”
“你属老鼠的?”死神对于被打扰,感到很不满,嚷嚷道。
“……”
——
很快,二人时光就回来了。
陆厉房间里,
“现在你是我的先生了,那就请您不吝赐教了。”陆厉将书平放在两手掌心,稍举过头,身体微微鞠躬。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死神莫名脸红。
“先生在想什么?”
“念书!”死神慌道。
仪式完毕,两人坐下。
椅子离得有些远,不好指导。
死神一边装模作样的跟陆厉讲着根正苗红的话,脑子里一边想着不过审的东西,拉着椅子往陆厉那边挪。
门里面,两条腿似有若无的磨蹭着,两条手臂也若即若离的钩引着,暧昧的气氛溢了满屋。
门外边,陆父陆母靠着门儿细细谛听里面的动静。
一旁的溱谰提心吊胆,她也没法提醒,生怕里面的人做出什么无法启齿的事儿来,然后被拉出去批斗。
“我就说,这俩孩子有觉悟。”林小曼欣慰道。
“他们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这么一块儿长在他心里头大半辈子的病,到了现在是出息了,总算是可以让他有些告慰了,如果不去想三年之后的事情的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每一天都是他们之间的倒计时,一想到这些,他们就愁的睡不着觉。
在命运面前的无力感,太过让人挫败。
失而复得,要眼睁睁再失去,两位中年人实在受不了这些大起大落。
他们实在不明白,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白发横生,皱纹也多出好几条来。
或许,那位大师算错了。
谁一生中还没犯个职业上的错误呢?
或许,他的儿子能长命百岁也说不定。
两位长辈心里默默祈祷。
PS:
花和评论能不能都有个动静?我也挫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