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爷子在屋里谈着话,不知不觉,外面猫起了小雨。
陆厉从屋里退了出来,看见死神拿着伞在外面等他。
见他出来,“怎么样?你爸说什么了?”
这话,怎么这么像问他,他父母同意他俩婚事了吗。
死神一脸关心,陆厉的胡思乱想一闪而过,就应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让我们一起研读书籍报刊。”
还想说什么,天空中一道凌厉的闪电劈下,紧接着就是一阵雷声。
轰轰隆隆的,震动整片天地。
毫无防备,就来了这么一声响雷,死神小小的惊叫了一声,顺势扑进了面前人的怀里,同时陆厉接住了他。
雷声还在天边作响,陆厉神色关切,捂住死神的耳朵。
等到轰鸣声渐渐小了下去,怀里的人抓着他衣襟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之后却迟迟不见动弹。
怎么回事儿?吓傻了?
在陆厉看不见的地方,死神的漂亮的五官由于某种羞怯加上傲娇的情绪而狠狠的拧巴在了一起。
怎么能这么丢人,啊不,丢神啊!
他竟然还怕打雷?
还被陆厉看到了。
呜呜呜。
“不丢人。”好一会儿,似是猜出了他的内心活动,陆厉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温和道。
完了,这下更尴尬了。
陆厉竟然连他死要面子都猜到了。
死神低着头推开了他,一副倒霉样。
“专门来接我的?”为了保护死神的面子,陆厉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嗯,不过主要是来看看你是不是哪里露馅儿了。”
就算喜欢陆厉了,也要保持矜持,男人啊,就是得到了就不在乎了,呵!
他怎么会露馅儿,就算真是被人猜疑到了什么,直接抹掉记忆就好。
不过,“嗯”字后面的句子已经被陆厉自动过滤掉了。
“阿寺、鲤儿,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林小曼端着茶水和点心,看来是给陆忧国送下午茶来了。
旁边给她打伞的溱谰眼睛跟抽了筋似的,对着俩人眨个不停。
倒是死神看懂了其中的含义,迅速把手从陆厉的掌心抽了出来。
“妈,来给父亲送点心啊?”
“嗯,你爸有点低血糖。书房里的吃食儿昨个儿被老鼠给搬了个空,来给他送点。”
林小曼眼神别有深意的看着陆厉,可陆厉偏偏“听不懂”。
“那妈,爸在里面等着您呢,您先进去,我和寺绅还有事儿。”
叹了一口气,林小曼道,“那你们忙,我去了。”
死神无言的看了一眼陆厉,然后把伞递给对方。
纤长的手指捏着伞撑顺着伞柄向上滑,固定住,瞬间屋檐外面的雨滴顺着青墨色的油纸伞面滑落,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晕出一圈圈波纹。
屋顶上的一片天是雾霭霭的,透不出光亮。
假山底下有两只鸟雀正在一丝不苟的梳理着自己被打湿的羽毛。
陆厉和死神肩并肩走在伞下,自成屏障,将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绝在伞外。
伞有点小,伞身和执伞人的心都偏向了身旁的人。
“你妈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你爸。”
身在戏台子上,这戏就不能停。
更何况宅里眼睛众多,称呼是该好好喊的。
“我知道。”
“那刚刚?”
“那话我不想听懂,”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想关心你。”
死神内心的甜蜜度瞬间飙升到顶端。
而后又极速的降了下来。
呵,花言巧语的男人!
明明就是装傻充愣,不想服侍别人。
“明天早上来我屋里。”陆厉道。
“嗯?”
“父亲说,明早就要开始用功学习文理了。他让你跟我一起。”
晴天霹雳!
这次是劈在心头的闪电,他仿佛还能听见他焦了的心脏里还窜着未熄灭的小火花。
死神翻着白眼,用最低沉的声音发泄自己的焦虑,“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读书、写字、背记单词文常,疯了疯了!
“我系统崩盘了,干不了这活儿。”
“什么时候崩的?”说话间,已经到了死神的屋前。
两人上了台阶,陆厉收了伞,站定在原地。
“你来那天就崩了。大概是我们两个只能容下一个系统。”
他原本是个文理知识兼具的旷世奇才来着,陆厉一来,他就成了个半吊子。
“没事儿,我不用系统,跟你一起靠脑力。”
死神苦着一张脸,声音也蔫了吧唧的,“那还是算了吧,你强些,要是被提问,好歹还能帮我作个弊。”
“嗯。”
“那个……你晚上能不能偷偷来我屋里?”
“什么?”
直觉告诉陆厉他一定是想歪了。
果然,就听死神道,“别想多了,就是让你来一趟。”
“嗯,我晓得了。”轮到陆厉的声音闷闷的。
死神也假装听不懂对方的失落,硬着心肠,“行了,你也回去吧。你左边肩膀上被雨淋湿了一大块儿,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那我晚上来找你。”陆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然后,他就撑伞离开了。
陆厉不愧是陆厉,用那样一张不起眼的脸也能撩到我。
死神掏了掏有些发痒的耳朵,诽腹道。
晚饭时间,
陆忧国列了两张关于俩“小辈”的学习日程表给两个人看了。
没有异议,就按照表中的时间来作息。
“早上六点起床晨读,七点早饭,七点半上香……上香?”死神抬头满是疑问的看向陆忧国。
“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对正门的屋给老祖宗上柱香。上完三支香,行叩拜礼即可,切记诚心,具体的,让溱谰下来跟你们讲。”
两人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