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那边的造纸还在继续,方铮也毋需关心。
等再次回到家门。
发现万年县曹司户在门前等候。
“曹叔,有事啊?”
曹叔叫曹德旺,专负责万年县辖下的婚媾事宜,是个不入流的九品皂吏。
曹司户狐疑的看着方铮:“你小子,去哪了,天天也没个人影。”
方铮道:“瞎溜达呗,搞点赚钱的活计做做。”
曹德旺没好气的道:“马上都驸马了,还赚啥钱?你能赚几个钱?一天天瞎晃悠没个正形,这怎么行?”
“万一人公主嫌弃你不务正业,再将这门婚事退了,你就等着哭去吧。”
方铮挥挥手:“害!我巴不得……咦?曹叔你说啥?”
“只要我没个正形,就能被皇室嫌弃对吗?”
曹德旺阴笑道:“咋了?现在知道怕了是吗?那以后就老实点,好生享受两月后的大婚。”
他有些欣慰的道:“不容易啊,你曹叔终于把你送出去了,这也算积了一笔大阴德。”
方铮一脸嫌弃。
不过曹叔说这事,似乎可以考虑考虑,只要坏名声传出去,皇室若是听闻了自己这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欺男霸女的行径,是不是就可以退婚了?
有戏!
方铮搓了搓手:“不是,曹叔,你找我有事儿吗?”
曹德旺点头:“哦,是啊,有事,我家混小子要成亲了,五天后。”
卧槽!
方铮惊愕的看着他:“曹翀不才十五?再说了,前些日子不都没张罗婚媾,怎么这么突然?”
曹德旺不耐烦的挥手:“你当谁都像你么?你的事尘埃落定后,老夫不就张罗给自家小子婚事么?昨个谈的,这五天走个六礼,就能成婚。”
方铮弱弱的问道:“请问,曹翀和女方见过么?”
曹德旺哼道:“见屁!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即可。”
“好咯,今个没别的事,就来知会你一声,到时过来啊,热热闹闹的,给老夫撑着点门面。”
“老夫这群朋友,也就你牌面最高,玄武门遗孤之后,啧啧!”
牌面有这么撑的么?
落魄凤凰不如山鸡没听过么?
方铮点头:“成,到时我去给你牌面撑足!”
曹德旺道:“好,不过你小子,自己的根脚也放干净点,好容易取个公主,最近多努力点么?朝廷马上要下发曲辕犁了,多耕地买买地,男人么,能赚钱,以后家里跟脚才能站稳。”
方铮突然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曲辕犁可不就是我弄出来的么?只是当时就怕曹叔大爱无疆,无偿献给朝廷,才对他隐瞒了。
深吸一口气,方铮道:“曹叔!”
“干哈?”曹德旺盯着他。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曲辕犁是我发明出来的,卖了两万余贯!”
曹德旺愣了愣,随即不厌其烦的挥手:“成了,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老夫走了。”
说着,他便摇头离去。
方铮:“……”
……
目送曹德旺离去,方铮开始思考如何‘为非作歹’了。
不得不说,曹叔真给自己提了个好醒。
是啊!
只要自己越浪,在朝廷眼中的形象越是渣,李世民还能把爱女嫁过来吗?还能不仔细思量思量么?
这也是方铮在和李淑做买卖,没用真名的原因,万一李二陛下知道自己这么吊,那这婚,还有可能退么?
要么?先从妓院开始?
方铮双目陡然一亮:“可行!”
……
太极宫。
李世民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却被李淑一盆凉水灌的透心凉!
李世民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眼中散发着火光。
他被耍了。
被世家大族牵着鼻子耍了!
“你个死丫头!你早不说!”
李世民盯着高阳。
高阳瘪瘪嘴:“早说了,你也不乐意听啊。”
李世民:“……”
他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心态很不稳。
朕欲重开科举,惠及天下寒门,欲将天下人才尽入吾彀。
可他从未考虑过大唐的基本国情,好大喜功的他,也没仔细思量前隋的历史教训。
李淑说的不错,寒门的人,根本买不起书籍纸张,又何谈科举?
科举制没做到绝对公平之前,读书人的心,永远都会向着世家大族!
那此举,岂不是间接在给世家输送人才和官吏?
李世民咬咬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那小子叫什么名字?居然能看的这么透彻!”
第一次方铮发明曲辕犁,李世民以为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贾,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次一针见血的看到科举制的弊端,这就容不得李世民不感兴趣了。
最主要的,他觉得那小子,指不定有解决之策。
李淑赶紧道:“哦哦,叫方俊。”
房家二小子?不是吧?竟然是房相家的小子?李世民吃惊的微微张开嘴巴。
“父皇……你看,这两件功劳,女儿都未求过一点赏赐,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李淑赶紧说道。
李世民点头:“成!让内库给你的月俸多拨付十贯便是。”
李淑赶紧摇头:“不不,父皇,您日子都这么紧巴了,女儿哪好意思问你要钱?”
“呵呵。”李世民满意的点头,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莫如,给我退了那什么方铮的婚事吧?”
“咳咳!”李世民猛地咳嗽起来,没好气的道:“你放肆!胡闹!”
“朕答应了叔达,你让朕背信弃义?这事不要再说,去去去,该去哪去哪儿!”
等李淑被打发走。
李世民面色寒冷如霜,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案牍:“七宗五姓。”
他眯着眼,强忍着怒气:“让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过来!”
深更半夜,太极宫内。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面面相觑,陛下深夜召见,显然出了什么大事,众人步伐迈的很快,少顷抵达垂拱殿。
ps:数据惨淡,求鲜花,求评价,拜托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