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翻涌,几欲将宁水染成猩红的颜色.
不断地有尸体从河底漂浮出来。
一场完完全全的碾压过后。
空气中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张修雷铜等人站在西岸,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麾下将士更是一片默然。
就在所有人巴蜀士兵噤若寒蝉的时候。
汉中军阵徒然从中间裂开一道宽敞的通道。
只见陈宫、马腾等人陆续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陈宫小儿,好狠的心!”
张修再也忍不住,当场破口大骂起来。
自古以来,战场之上最残忍最有伤天和的莫过于水火之计。
“哈哈哈~~~”陈宫却是以三笑回应,不怒反笑道:“刘焉老贼派兵挑起战事,致使我白水关将士无一生还,尔等岂不是畜生不如?”
“带上来!”
陈宫一声令下,身边的亲随立即压着张鲁等人来到岸边。
只见此时的张鲁,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风采。
正低垂着脑袋,简直和落汤鸡无异。
“尔等到底想怎么样?”张修隔着宁水下意识地喊了起来。
毕竟张鲁在巴蜀的身份,基本上算是人尽皆知。
张修已经猜想到刘焉得知张鲁被俘后的表示是什么样子了。
他自己无疑会被迁怒。
“果然是聪明人!”
陈宫纵马上前,大声呵斥道:“要想赎人,三千匹战马!五万石粮食,一个也不能少!”
“尔等速速退出白水关!”
“十日后若是不能将战马和粮草准时送往白水关,那便派人前来替自己的手下收尸吧!”
陈宫的声音在宁水上方翻滚不休。
张修等人在停留了片刻过后,只得相继离开西岸。
两军这才作罢。
同一时间。
张修立即快马加鞭将战报送往绵竹,冥冥之中似乎已经猜到了刘焉接下来的决定如何。
......
广汉郡绵竹。
州牧府上。
刚刚处理完政务的刘焉方才回到州牧府上。
隔着老远便听到了卢氏的哭泣声。
刘焉心肝一颤,赶紧迈着小碎步跑到了后院。
“大人!”卢氏听到动静后抬头一看,连忙迎了上去。
“公祺被汉中人给抓了,公祺被抓了啊!”
“妾身惶恐不安,惶恐不安啊!”
卢氏一边哭一边求救,可谓是我见犹怜。
“大人,妾身该怎么办啊!”
刘焉本就是宠溺卢氏,如今见到这般场面顿时安慰起来。
“不用担心!”刘焉主动说道,“公祺现在还只是被敌军抓住便是了,只要我们给上足够的筹码和赎金,想要赎回公祺不是什么难事?”
“当真如此?”卢氏闻言连忙担忧起来,“汉中人要怎样才肯放了公祺?”
刘焉叹了口气,慢吞吞道:“其实没什么,就是要一些钱粮和战马罢了!”
说得轻松。
刘焉心里却是一个苦啊。
要知道蜀地本就交通不便,战马更是极为稀缺的战略物资。
要想赎回张鲁极其部下,这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太大。
“大人!”
然而卢氏却是掩面痛哭起来,“可怜妾身与公祺多年相伴,难道大人就忍心让妾身再也看不见公祺了吗?”
其实。
卢氏也压根就没有想到张鲁会被汉中士兵俘虏。
得到消息后。
卢氏立即就写信联系了陈弈等人。
但是陈弈也第一时间给她回了口信,要想救人,给钱就可以。
信件中更是多次暗示,卢氏可以去找刘焉求情。
果不其然。
卢氏救子心切,想都没想就来州牧府上找刘焉求情。
要说这卢氏也是惯用眼泪的女人。
三言两语之下,果然成功劝说了刘焉。
刘焉连连安慰道:“切莫伤心!区区钱粮战马,若能赎回公祺,自然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我这就去让人筹集钱粮送往白水关!”
“妾身!妾身无以为报~”卢氏莞尔一笑。
刘焉顺势将其抱在怀中安慰。
旁人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场多么浪漫的黄昏恋。
......
汉中与巴蜀进行紧密谈判谈判的时候。
洛阳再次发生了一件令天下震动的大事。
初平元年(190年),七月。
虽然文武百官极力阻拦迁都一事,但还是架不住董卓的专横霸道。
迁都一事的筹备也从未停止。
终于在七月中旬。
董卓先是派大将樊稠以车驾护送刘协前往长安。
然后又派出李傕、郭汜二人以西凉铁骑胁迫司隶周边数百万人西迁。
这其中无论何等身份,无一幸免。
数百万人在官道上相互践踏推搡,又没有足够的粮食补给。
足可以猜测,能够活着到达长安的百姓估计十不存一。
大部分都将死在官道两边的沟壑之中。
然而,这还不是董卓最绝的地方。
董卓亲自率领大军在洛阳逮捕达官贵族豪绅,尽皆以反贼之名抄家处斩。
吕布奉命掘开皇陵,凡是有价值的东西全部带走。
临走前。
李儒命人在全城放火,百姓屋舍、皇家庙宇、南北二宫尽皆被大火吞噬。
据说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而不灭。
正如历史所载一样。
洛阳周边二百里之地,尽皆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废墟。
而前往长安的官道上,载满金银珠宝钱粮的车辆,连绵数十里之地,多达数千辆而不止。
董卓的一把大火,同样是照到了虎牢关上。
关内守军得知西凉军撤回关中。
顿时哗然一片。
在坚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守将赵岑主动打开关门投降。
诸侯联军得以继续进军洛阳。
而此时留给他们的,不过是一堆断壁残垣罢了。
就在董卓自以为全身而退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一支奇军正从南边的大山朝着长安城一路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