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
寒暄片刻，韩大娘终于转入正题：“蝉儿，令兄可还有在府中的嘛？”
貂蝉嗯的一声点点头：“二兄仍在府中，怎么，婶婶找二兄有事？”
“没错。”韩大娘轻声道，“能找令兄来一趟嘛？此事关系到令尊的性命。”
韩大娘毕竟是旁系，而且还是个外姓媳妇。
即便亲自登门，人家也未必把她当回事，因此她才故意把事情说得相对严重。
果不其然。
貂蝉不谙世事，顿时惊慌。
“啊？”
“这么严重？”
韩大娘点点头，一本正经：
“嗯，非常严重，蝉儿速去。”
“好的，婶婶稍后。”
貂蝉急匆匆离开，直奔内院，寻找二哥王景。
大哥王盖跟在父亲身旁，学习经验。
家中此刻是由二哥王景做主。
没一会儿。
王景便在貂蝉的带领下，来到西厢房。
“敢问，婶婶便是韩大娘？”
韩大娘嗯的一声，点点头：
“没错，正是在下。”
“那不知......”
王景呼出一口浊气，试探性道：
“婶婶此来，到底所谓何事？”
韩大娘倒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询问：
“我且问你，令尊可是命你收集阉宦通敌的证据？”
“嗯？”
王景顿时一愣，下意识紧张起来。
要知道，这件事可是绝密中的绝密，有且仅有数人知晓。
即便是王景的妻子都不曾知道，这韩大娘如何知晓？
“看你这表情，就证明我说对了。”
“对嘛？”
韩大娘步步紧逼，眼神如火。
“婶婶是如何知晓？”
王景皱着眉，摆手示意貂蝉等人离开：
“我应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甚至是貂蝉。”
面对王景的质疑，韩大娘依旧镇定：
“你先别管我是如何知晓。”
“但我要告诉你，收集证据可以，但千万别鲁莽。”
“阉宦没那么容易垮台，令尊的一腔热血，恐怕只能引来杀身之祸。”
王景虽然不懂垮台是什么意思，但联系上下，倒也不难理解。
不过，他可没时间纠缠那些冷门词汇，反倒直面韩大娘：
“婶婶，虽然你是一介女流，但既然说到这里，那小侄也给你兜个底。”
“此次太平道造反，触动国之根本，龙颜大怒。”
“而且家父手中握有大量证据，趁势而起，必能击溃阉宦。”
“此事我王家必全力以赴，哪怕堵上自己的性命！”
言外之意，此事王家坐定了，不需要你韩大娘来插手。
王景说得正义凛然。
可韩大娘却干脆两个字回击：
“愚蠢！”
“没想到，你与令尊一样执拗。”
“当年令尊的遭遇，还没让他长点脑子嘛？”
“对付一个小黄门张津，便令他下狱，如今可是十常侍啊！”
“此事原本有望成功，但若是尔等操持，必毁于一旦！”
“你如果想让悲剧重演，就瞎胡闹吧，我懒得管你！”
王景没有想到，韩大娘一介女流，居然如此犀利。
一时间，竟被怼得哑口无言。
尤其韩大娘提起了父亲年轻时候的事情。
更是令王景为之一怔。
当年虽然没有他，但他也曾听过父亲的事迹。
如果不是遇到了贵人，或许王允的人头早落地了。
“且慢！”
韩大娘方才起身，便被王景制止道：
“那听婶婶的意思是......”
“此事暂且作罢，继续由阉宦胡闹下去？”
韩大娘瞥了眼王景，长出口气：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根本没有拿到直接证据。”
“至于那些来往信笺，只能证明跟中常侍有关，却不能证明对方直接参与。”
“否则......”
韩大娘冷声言道：“凭令尊那执拗的脾气，估计早按捺不住，一本奏章递到御前了吧？”
王景大骇：“这.......您怎么知道？”
的确！
王景手里的证据，只能牵扯到张让、赵忠。
但却不是直接证据，不能证明他们直接参与了黄巾造反。
这也是为何王景还在不停搜寻证据的原因。
因为他们知道，单凭这点东西，的确治不了阉宦死罪。
杀贼不死，必有灾殃！
韩大娘长出口气：“果然，真是这样！”
王景懵了，难道对方又是瞎猜的？
但他也不敢多问，只能拱手道：
“婶婶，依您之见，小侄该当如何？”
韩大娘顿了顿，沉吟良久：
“暂停行动，静待尘埃落定。”
*****
噗~~~
一盆冷水浇在张梁脸上。
张梁一个激灵，身子顿时直了起来。
可抬眼望去。
上首端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在其下方，乃是生擒活捉他的猛将。
与之相对的，是此前带领北军五营与之作战的董卓。
果然！
这里不是地狱，而是贼窝！
嗤呼！
嗤呼！
......
张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脑子飞快转动，盘算接下来该当如何。
“你是人公将军张梁？”
上首陌生男子开口询问。
张梁不傻！
能够凌驾在董卓之上者，只能是接替卢植的皇甫嵩。
“没错，我正是张梁。”
他的身份根本遮掩不住，因此直接答应。
“张角在何处？”
皇甫嵩更加直接。
“我大哥？”
“呵呵！”
张梁释然了，仰天哈哈一声：“他已经死了！”
皇甫嵩顿时一愣：“你说什么？张角居然死了？”
张梁极其淡定：“当然！否则数万教众，凭什么听我指挥？”
众人心惊，一时间有些懵。
的确！
皇甫嵩也在怀疑这个问题。
按照常理，张角是太平道领袖。
如此大规模的战役，他岂能不在现场，反倒听从张梁指挥。
可是，这种事情从张梁口中冒出来，却总是显得有些不真实。
但仔细想想，却又没有任何破绽。
“那尸体现在何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否则皇甫嵩没办法安心。
“哼！”
张梁发出一声蔑笑：“我凭什么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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