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你要是能有钱母猪都会上树了!”
这声音里夹杂着怒气,似乎已经看不惯他很久了。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告诉你,今天我还就偏不给钱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是江兴文。”
江父听出了这声音的正主,毕竟江兴文在镇江城臭名远扬,是个人都曾和他发生过小过节。
江母撇了撇嘴,将不小心碰倒的杯子扶了起来:
“他和人吵架多正常,要是哪天听到他做了什么好事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呵呵。”江父把最后一点米刮进嘴里,擦了擦嘴说道:
“这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缺乏教养。”
“是啊,幸亏不弃遇到了我,要不然想想他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就心疼。”
江母出神地望着那边,心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肠好。”江父站起来把碗收拾了一下,“我吃好了,你回去吧我的活菩萨。”
“老不正经。”
……
江兴文的心情很糟糕,
非常非常糟糕,
本想带着小弟出来白嫖,却被人家指着脸骂,搞得现在进退两难,为了不丢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骂回去。
他来之前认定了对方不会翻脸,因为谁都知道镇江城居民的习性,
以和为贵,不喜争斗。
像这种小事等他走以后指着后背骂两句就完事了,最多再啐一口唾沫。
但他没有听过另一句话,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
“得了吧,今天碰到你算我晦气,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赶紧滚吧!”
店家指着江兴文的鼻子骂道,但还真的没有必要动手。
“哼。”江兴文这才感到如释重负,但面子还是不能丢的,当即一摆手,道:
“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走。”
“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让开。”
身后的小弟们马上就给他开路,掰开聚集在前方的人群。
“大哥,这店家真不识好歹,你刚才怎么不让我们把他的摊子掀了?”
从那里离开后,三儿凑到江兴文的身边问道。
江兴文伸手掏了掏耳朵,不屑道:
“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文明一点,咱们又不是强盗。”
但他殊不知,自己的名声早就比强盗还要臭了。
并且,那店家长得五大三粗的,那胳膊,好家伙都快赶上自己的两条腿了,真要打起来自己的四五个小弟说不定还不够人家看的。
真要是文文弱弱的那样,三儿也不会现在才问这句话了。
大丈夫就应该能屈能伸。
这样想着,江兴文的眼睛也在不停地瞟着路两旁,想看看有什么地方还能搞点事。
就在这时这时,他发现路边一家卖黎红木饰品的店里,有一对年纪不大的夫妻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时不时地还在说些什么。
江兴文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指着两人骂道:
“看什么看?再看砸了你们家的店!”
……
“你说说你,跟他动什么手啊,吃亏了吧?”
“我要是不动手,就不是男人了……嘶,轻一点你。”
“多大点事,说他两句不理他就得了呗,以后自然会有恶人去磨他。”
“他说我就算了,连你他也敢调戏两句,这个混球玩意儿,要不是他们人多,今天我非得把他的腿给打断。”
冀平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母亲正在给父亲上药,把他吓了一跳,赶忙问道:
“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江母一看儿子回来了,也不想让他担心,就对他说道:
“没事,你爹不争气摔了一跤。”
“什么摔了一跤。”江父反驳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来儿子,爹给你讲讲爹的英勇事迹。”
冀平顺从地搬个小板凳坐在江父旁边,
江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对江母说道:“这有些思想从小就得给儿子灌输,长大了也要像我一样做个男子汉。”
“能不能正经一点。”
“嘶……”
江母擦药的手故意用力了一些,惹得江父倒吸了一口凉气。
冀平现在心里有些不痛快,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打伤了自己的父亲,于是便撒娇道:
“到底怎么了啊,快给我讲讲呗。”
“是这样的,今天呢有个小混混在街上闹事……”
江父便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听得冀平心里也是越来越窝火,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妈,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羁绊,
现在随便几个阿猫阿狗就想欺负他们?
你们算什么东西?
“……他指着我骂了一句,我没有搭理他,然后他们三四个人就走过来了。”
江父微微回忆了一下,继续道,“说我两句也就算了,爹不是那种小气量的人。”
“结果其中一个人便对你娘说了一些粗鄙之语,不过你放心,爹当时就是一拳甩在他脸上,牙都给他打掉了一颗。”
江父微微自豪地说道,
“然后他们就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啊,不过爹毕竟身体强壮,把他们也揍的嗷嗷叫。”
江母听得不耐,便打断了他:“还说呢,要不是邻居过来帮忙拦住他们,接下来指不定谁挨揍呢。”
江父没有理她,而是自顾自地对冀平说道:“所以啊,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可以吃点亏,但是一旦有人欺负到你的家人头上,你就必须站出来保护他们,这是一个男子汉的职责,明白没有?”
冀平乖巧地点点头,他已经知道自己可以帮忙做些什么了。
“嗯乖,去玩吧,一会儿记得回来吃晚饭。”
江父笑了笑,冲着冀平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玩,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嘶……”
“活该,让你乱动。”
……
从房间里出来后,冀平直奔自己的屋子,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叫出了入画。
“我在的,大人。”
入画的身形显露在身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刚才你也听见了吧。”
冀平的语气没有掺杂一丝情感,
入画也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便微微一笑,说道:
“明白了大人,卸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
“我要他整个人。”
入画一愣,有些兴奋地说道:
“大人准许我杀人了吗?”
冀平想了想,说道:
“我说的不是太准确,我想要你找到他们所有人,带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