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等候的地点,
朱由检等人入了马车,
王承恩及一众小太监也换了太监服饰。
“驾!”
王承恩亲自为崇祯帝朱由检驾着马车。
紧随其后的则是太子朱慈烺的马车。
虽然在宫中的身份,
朱慈烺低于周皇后和懿安皇后,
但他是一国储君。
在王朝层面上,
他仅次于皇帝朱由检。
十几驾马车连接如同一条长龙,在进入天津卫城门的道路上格外引人注目。
但没人敢上前阻拦。
“大明天子驾幸天津,还请天津巡抚速速觐见!”
王承恩站在车辕上起身,
尖着嗓子喊道。
这一喊,
周遭百姓、官兵立刻吓了一大跳。
当今大明天子,
那可不就是崇祯帝吗?
车马行的陈行长也隐在人群中,
他听自己伙计说,
带有自家车马行标志的马车又重新返回天津卫,
好奇出来一瞅,
顿时差点吓得半死!
好家伙,
自己打劫,打劫到皇帝身上了……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甭管天津巡抚亲顺还是亲明,
对于他这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
那还不是开开嘴的事。
车马行的陈行长向后溜走。
王承恩人老奸滑,
早在人群中看到了此人,
他冷哼一声,
暂未计较。
那么巧遇到劫匪,
与这家车马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系。
不过,
眼下并非计较这个的时候。
很快,
天津巡抚冯元飏让官兵开道。
自己穿着明臣官服,
下了轿,
急急匆匆的走到崇祯帝朱由检所坐的马车前,
跪拜道:“臣……天津巡抚冯元飏叩见陛下。”
他说完之后,
眼泪纵横,“万幸陛下在闯贼攻入京城时,逃了出来,不然我等臣子何以处之……”
崇祯帝朱由检闻言,
揭开门帘,
露出了身影。
冯元飏连忙看了一眼,
确定是朱由检的样貌后,
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可能上前质问此人到底是不是崇祯皇帝朱由检,
不然……
功臣也会被皇帝记恨。
当然他在看到王承恩这位秉笔太监的时候,
已经信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幸好,
现在看来确实是崇祯皇帝本人。
“先给朕找个歇脚的地方。”
“朕乏了。”
崇祯皇帝朱由检居高临下,
淡淡说道。
天家纵使落难,
也得维持住自身的气场。
不然难免让宵小之辈心怀不轨。
崇祯对此驾轻熟重。
天津巡抚冯元飏趁机提出让崇祯及其天家贵胄先到他的巡抚府邸落脚。
至于他则令找官邸。
崇祯表示同意。
十几辆马车碌碌进了天津卫。
等到了巡抚府后,
王晨恩趁机向冯元飏提及了车马行联合盗贼,暗中劫杀的可能。
这在乱世中,
是及其寻常的事情。
但……
怪就怪在车马行不长眼惹到了天家。
冯元飏立刻吩咐下去,
不到一刻钟,
陈行长及其一干同党的头颅就被钉在了城墙上。
冒犯天家,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冯巡抚,孤欲要练上一斛丹药,缓解父皇病情,不知冯巡抚府上有没有丹鼎?”
朱慈烺找到冯元飏,
说道。
崇祯皇帝朱由检是劳累成病,再加上大喜大悲,身体垮了。
他虽然可以用天道法力进行疗养。
但朱由检的病情不同于周皇后的起死回生,
他是整个身体都出了毛病!
天道法力疗养,
费时费力。
耽误他修炼,
不如炼制丹药一劳永逸。
“丹鼎?”
“炼制丹药?”
冯元飏闻言一怔。
丹鼎这东西平常人家可没有,只有道观里的道士才可能有。
不过堂堂的皇太子炼制丹药……
冯元飏心中生悲。
这是亡国之兆啊!
天津毗邻京城,
他也早就听说过太子朱慈烺沉迷于修道,
却不料此事竟然是真的!
身为太子,
不思救亡社稷江山,
却整天想着虚无缥缈的修道之事。
现在修道把自己脑袋修傻了,
道士炼制的丹药要是能有用……
道君皇帝……
嘉靖皇帝……
就不会早早就逝了!
冯元飏想出声驳斥,忠心直谏。
但忽然想到了什么,背后冒出一身冷汗!
现在崇祯皇帝朱由检说是驾幸天津卫,
但实际明眼人都知道,
他是仓皇出逃,
逃出京城的。
现在他驳斥太子朱慈烺,
是不是暗中崇祯皇帝朱由检对他的试探?!
他要是断然拒绝,
后果可想而知!
“太子殿下勿忧,微臣这就去道观借上一尊丹鼎。”
冯元飏道。
天津卫的道观不少,
以他的身份,
借得一尊丹鼎不是什么难事。
犯不着在这件事上和太子殿下执拗。
到时候太子献上丹药的时候,
他再拼命阻拦陛下服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