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绝境(1 / 1)

向来狡诈的黑山王,做事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发家之初,就是以苟成圣。万事以稳妥为主,谋定而候动。在它只是条小尸狗,就喜欢欺软怕硬,专挑老弱病残下手。猥琐发育,以慎重闻名于世间。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深耕于发育之中,最终发展壮大起来,成为第一个攻陷人类大都会的鬼怪势力,终成大业。

它也不是只有苟道了得,拼死一搏背水而战的狠劲也不缺乏。当初黑山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以下击上,将一只与人类大战后深受重创的骨豹吞噬,将对方的遗体与自己剩下的破碎不堪的残躯融合重铸为新躯体,觉醒了名为融合的异力,简单粗暴的理解,就是将两种不同的物质糅合为新物体。这是它从普通尸狗中崛起的第一步,也奠定了黑山之后的道路。

不断斩杀强大的对手,融合它们的躯壳,铸成最强的体魄。

只是,黑山担心滥用融合后,导致自己变成精神上的缝合怪,本我不存。渐渐减少了使用的评率。

即使如此,这种天赋异力在黑山的变态发育之上,起到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作用。若非黑山自己刻意压制,弃之不用,早就势不可挡,成为蓝星最强生物了。哪里会保持在这不上不下的中游位置?

只是如今,或许多年的的声色犬马,早就腐蚀黑山的意志。或许是它早期滥用融合,导致它意志的驳杂,曾经那一无所有,却仍在绝境中一往无前的黑山渐渐改变了,它变得贪生怕死,以阴谋诡计来夺得它想要的一切,却也鲜少去亲身搏杀,一切为苟命为主。

它最后一次提起心气,与九江王那条半蛟半蛇的死斗,告诉黑山,它再也不是从前的它了。明明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九江都不如它黑山。这本应该是一场轻而易举的碾压,却不想成为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死斗。

当初,充满自信的黑山,觉得九江太自不量力了,竟然主动来挑战自己。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它猜到了结局,却没有想到过程。

在死斗中,黑山无数次有机会置九江于死地,九江却硬生生在那不可能中觅得机会,一次次地逃脱死局,反过来予黑山以重创。若不是黑山自己的基础硬件条件比九江高出不知多少,有充分的容错率,说不得那场战斗的胜利者就是九江。

战斗进行到后期,面对九江那细密狰狞的獠牙,它居然感到了恐惧?是的,一头鬼怪,起于草莽微末的大妖鬼,居然会对一头小辈感到畏惧。

当初那头托庇于自己隐蔽苟且下的小蛇,如今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不,很快,黑山就从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中脱离出来,它很简单的得出结论:不是对方变强了,而是黑山自己变弱了。

失去了那战天斗地的心气,自然是战斗力是每况愈下了。十成实力,发挥出六成就算不错了。而九江,这头在生死逼迫下,反而是超水平爆发,十成实力,稳定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这场强弱分明的决斗,竟然成为了拉锯战。简直是一个奇葩。

只是,奇迹终究是不长久的。在长久的死斗中,九江慢慢落在了下风。

最终,这场黑山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觉得,愣是被差点翻盘。即使最后将九江吞噬,却也让九江最后流行的“礼物”——血肉诅咒,弄得颜面大失,再无法挽回它逝去的威严了。一想到自己沦为鬼怪中嬉笑的笑谈,就忍不住想将知情人尽数抹杀掉。

与九江的激战,终究会让人看清自己的虚弱。虎皮被扯掉之后,还有什么威慑力可言?

只是啊,知道鬼口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黑山不可能全部做掉。只能有所选择与修饰,将情报放出。

战后,黑山明白了,自己的极限,它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从前那个身披大小伤口四十余处,仍率领部下浴血厮杀,最终扭转颓势,将另一支鬼怪势力反杀的壮举,大抵只会是自己的回忆了。

从那场死斗后,黑山就彻底投向了苟道。甚至变本加厉,如同陷入了魔怔一般对苟道的狂热。

未虑胜而先虑败,凡事都要布置好后路才开始行动。

在养伤期间,为了防止有部下突破而成王,重演九江之旧覆辙,暗中下场,拉拢打压分裂它们,让它们忙于内斗,相互扯后腿,自然就无暇来挑战自己的地位。

只是,这场战斗后,固然让黑山开始往谋略方向加点,这也意味着当遇到掀桌子级别的存在时,谋划的无力。

就像如今,明明有许多妥当的布置,却因为敌人强大的实力而尽数作废。黑山安排的逃脱通道,不是被入侵者破坏掉,就是暗中布下后手,黑山运用自己夺得的天赋感受到,那空间中暗藏的韵动,一旦自己撕裂空间跑路,就会直接被转移到那两个大凶人面前。

而自己若是从密道转移,其中布置的眼线,就会将自己锁定。最终将导致自己逃无可逃,落网只会是时间问题。

后世史书有载

敌大军入境,无以计数,先辈皆悲歌慨慷,虽不敌而死不旋踵,闻此绝境,王仰天长叹:“此天亡我邪?”,闻吾子弟豪勇之壮,终复返早年雄姿,转而击敌,与敌酋偕亡!(《黑山本纪》鬼司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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