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
殷郊冷笑:“孤问你,你可是收了西岐好处,才为那姬昌求情?
西岐特使是否现在就在你府中?”
费仲闻言差点没摔倒在地,
身为殷商之臣,未得王命,私自接触外臣可是死罪。
更不要说他还收受贿赂,帮西岐办事。
本能的推卸道:“臣没有……”
“没有?”殷郊也不废话,径直道:“来人呐,速去费府查看。
孤倒要看看,费大人是否真的清白,
那西岐是否真的忠君爱国!”
——此言一出,
众臣俱是色变。
地方诸侯与朝廷,看似一体、实则对立,
诸侯未经君王相召,不得入城。
尤其西伯侯身份特殊,若真在费府找到西岐来人。
那今日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费仲被吓得面无人色。
恶来主动请缨道:“陛下,末将愿带人去搜查!”
经过冀州之行,他早已唯新王马首是瞻。
“准了!”
殷郊接着道:“郑伦随行!”
西岐即便要收买费仲,来人身份也不会低。
有郑伦跟着,足保无忧!
方才他早已施展‘洞察之眼’,洞察了费仲心底的秘密。
西岐来人现在就在费府等候。
‘这群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
一直以来,文王父子都是殷郊的心头大患。
因为他知道,西岐早晚有一天会反叛,
没曾想,今日倒是被他捉住了一丝痕迹,
‘文王姬昌、武王姬发……呵!’
——费仲为先王宠臣。
帝辛在位时,独得恩宠,其府邸也临近王宫,
恶来的办事效率极高,没多久便带着禁军返回。
一脸振奋的拜道:“启奏陛下,末将幸不辱命,成功在费府抓到了一批人犯。
经过初步审查,已确定是西岐人。”
哦?殷郊眼神微亮,
威严道:“带上来!”
“是!”
很快,十六名平民装扮的汉子就被带了进来。
虽是一身粗布麻衣,可却遮掩不住他们身上的彪悍气息。
其中一人略显格格不入,年过六十,却身形健硕,举手投足间,却给人一种儒雅之意。
“闳夭兄?”
大殿中传出一声惊呼。
梅伯一脸吃惊的看着这老人。
殷郊眼睛微眯,淡淡的道:“看来,梅大夫认识此人了?”
梅伯心惊,赶忙躬身道:“启奏陛下,闳夭乃天下名士,臣早些年曾与之有过交集。其人为西岐三卿之一,与散宜生、太颠并列,俱为西伯侯治下名臣。”
一句话,便将闳夭卖了个干干净净。
西岐三卿,为西伯侯姬昌治下三大辅政之臣,等同于商容、比干、梅伯等人在大商王朝的地位,可想而知其重要性。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闳夭这等西岐重臣,私入王城,还带了这么一批明显乔装过的武夫,显然不怀好意。
哪怕先前有心替西伯侯开解的众臣,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首相商容厉声道:“大胆闳夭,未得王诏,擅入王城,该当何罪?”
闳夭面色微白,眼神却异常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是如何暴露的,可此番计划大概率是泄露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整件事跟侯爷扯上关系,否则——福祸难料。
压下了翻滚的心绪,俯身朝着殷郊下拜:“下臣参见陛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商容呵责之言,充耳不闻。
他本来做好了一大堆解释之言,可殷郊并未第一时间询问。反倒抬眼看向一旁的费仲,淡淡的道:“费大人,可有话说?”
一股莫名的皇威迸发,“嗡”费仲当场跌坐在地。
最后的一丝心理防线被打破,
“扑通”跪地道:“陛下饶命,臣不该答应他们的要求,替西伯侯说清。
可臣只是贪了点,并无与西岐勾结之意。
臣也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大王之事,请陛下明鉴啊!”
“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殷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一……不!
十万两。”看着殷郊凌厉的眼神,费仲赶忙改口,
厉声嘶吼道:“十万两,是十万两,臣前前后后收了他们十万两白银。
一年前他们找人与臣接触……”
当下如竹筒倒豆子般,事无巨细,将西岐如何与他勾搭之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闳夭满心无力——
‘蠢货,这回自己要被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