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翼亲手将沈瑶接入怀里,他搂着她,同时也皱起了眉。
此时言骊歌也走了过来,站在他背后问了一句,“你感觉到了吗?前所未有的煞气,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的。”
赫连翼也感觉到了,这跟平时的沈瑶不一样,这种煞气与口吻不像是她,可又是谁呢?难不成她还会变身?
沈瑶又一次从昏睡中醒,她躺着盯着房顶看了一会儿,才逐渐将涣散的精神集中到一起。
这时她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她自己以外,再无他人。她挣着坐起来,头痛的厉害,又捂着头在床上待了一会儿。
昏迷之前的事她还记得,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明明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情,却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占用了自己的身体做出来的事似的。看来她又发病了,而且毫无征兆并且与她自己的性格无缝衔接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得这种病?真是匪夷所思。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病的关系,她越来越爱晕倒了,而且每次睡醒之后,都跟耗费了很多体力一样,累,说不出的累。
算了,嘴巴里苦苦涩涩的,还有些干,浑身无力,四肢还有些麻木,她想起来找些水喝,刚一下床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好像在天地间不断的打转,一会儿头上,一会儿脚下,搞得她想吐。
正当此时,房门,“吱扭”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
沈瑶紧盯房门,没多久两名宫娥打扮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你们是何人?”她立即提高了警惕道。
那两名宫女没有回答她,只是一直走到了她面前。
“到底是谁?”她再问。
那两名女子仍是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浑身上下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这就好像她身上所有的器官都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她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脚,手臂,脚踝分明都在,就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形同死木。
糟了!看来这两个女人是要来杀她的。眼下赫连翼跟师姐都不在身边,这下就很麻烦了。
沈瑶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地退回床边,想要摸到自己之前用的那把剑,她依稀记得回来的时候是握在手里的,赫连翼应该会把它放在床附近才对,可是摸了半天她什么也没有摸到,而且她的双手已经开始麻木并且失去知觉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里是王宫,莫非你们想在这里杀人?”幸亏她得舌头还没有彻底麻木,不然她连这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虽然她还能说话,可那两个女人始终保持着迷一样的沉默。
很快,其中一个女子便从背后掏出了一个麻袋。她将那麻袋慢慢撑开,沈瑶看到那麻袋足足可以盛下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罢了,她一定是中了某种药,如今药效发挥,她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不了。而且看来对方也并不想杀了她,只想带她走而已。既然如此,她一是没得选择,二是也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何人以及为何要绑她,索性跟他们走一趟便是。
她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其中一名女子脸颊右侧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这黑痣不大也不小,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她脸上画的一样,又圆又黑,十分醒目。于是她趁着她们倒腾麻袋的功夫,用指甲在床板上刻了六个字:“女人右脸黑痣。”
她故意留下这些信息,如若赫连翼看到了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就一定会查到她,只要她还在宫里,他就一定有办法救她出来。
等字刻好了,她便故意装出丧失全部知觉的模样,躺在床上由着那两个女人将麻袋套在了她身上。
很快,屋子里又出现了其他人的脚步声,只听其中一女子道:“事情都办妥了,你们尽快将人带走吧。”
她说完,沈瑶便被人抬了起来,一路也不知道被放在了什么地方,颠颠簸簸的,就被运走了。
等她再次“重见光明”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地处暗房之中了,这暗房里哪有什么光明,只有漆黑一片,送她来的人将她困住双手吊了起来,随后便出去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沈瑶逐渐恢复了知觉,最开始是双手,然后双臂,之后渐渐蔓延到全身。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在昏迷之后仅有的那点回忆,她并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闻到过任何味道,怎么就会中了药,难不成她在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赫连翼与师姐又去哪里了?想不起来,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个轻柔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抬头盯着冰冷的铁门,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五,第六步的时候,那人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
黑色的斗篷,红色的鞋,黑色的面纱。
“你是谁?是你让人把我绑过来的?为什么?”
那人抬起头,摘了面纱,没错,就是沈瑶这辈子最恨不得杀之后快的人。——呼延傀。
若是她的话就说得通了,一切都说得通了。她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怎么?担心我赢了比赛,做赫连淮的正妃跟你争?”时隔半年,再次相见,她仍然有自己对自己说话的感觉。“看来你将我这脸保养的不错,没被毁掉。”
呼延傀上下打量着她,却没想到自己的脸原来还可以这样美,当初她若是早有这般境遇,也不至于非要抢走别人的脸皮了。只可惜啊,上天偏偏没让她遇上,非要让她吃尽苦头,受尽活罪,真的是同人不同命,不公平啊。“当然了,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夺回来的脸皮,我自当会好生保养,绝不会亏待了它。”
沈瑶冷笑道:“用人血?还有别人的脸皮来保养。”
呼延傀伸手过去摸着她得脸道:“那也是你的脸。”
那冰冷的触感直让沈瑶打了一个冷战,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盯着她,道:“我现在看到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两张脸,两颗人心,两个灵魂,彼此在互相凝视,仿若深渊中的漆黑,带着的慑人的吸引力。
呼延傀道:“你现在不想要回这张脸了?”
沈瑶基本上已经恢复体力了,身上也再不感觉麻木了,只是她不知道这里在皇宫的什么位置,外面是否还有高手,里面还有人埋伏,她不敢动,只能继续待在这里,如今安静的待着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这也有代价,她的代价就是必须面对这个恶心的女人,她咬着牙道:“一想到你用这张脸跟赫连淮做哪些肮脏的勾当,我就恨不得把这张脸毁掉。”
“既然你不想要这正脸了,为什么还要跑回皇宫来?还与我处处作对?”
“我争,是因为你在。”
“呵,按理说你同我争,我应该杀了你。但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么?我不一定说。”
“赫连翼是不是还没死,他是不是跟你一起回宫了?”
沈瑶愣住了,此时她闭上了眼睛,因为她怕自己的想法会从双眼之中泄露出去。“怎么?你觉得他还没死?难道你良心发现了,觉得不应该与那些人一起害他?所以你心里觉得他还活着?”
“害他?有人亲眼看到大王将虎符给他,他拿了虎符还妄想我们不对付他,岂有这种道理?”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让我告诉你他还活着,然后找到他。杀了他?把虎符抢过来交给赫连淮?帮他登上大王的宝座?赫连翼是死在你们的天牢里的,他的尸首你们没有验清楚吗?”
呼延傀一副自己才没有那么笨的骄傲深情,抬起头,挺着胸,夸夸其谈道:“当日的尸体本就烧的面目全非,又如何确定他就是赫连翼呢?更何况那尸体身上又没有虎符,我们找遍了整个云烟宫也没找到,所以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死。只要我手里有虎符,赫连淮也要听我的,到时候无论别的女人有多重要,他也还是在我手心里。”
她到不知,她还有这份野心。“你就这么肯定,你所想的一定会成真?”
“我肯定。”
“有件事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是赫连淮?”沈瑶道:“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一定要找他?我看那白不救对你也是一片痴心,宁愿帮你去撕人脸皮,做尽坏事,你却一心扑在赫连淮这镜花水月身上。”
“你懂什么?赫连淮就代表着权利,权利就代表着一切,我从前那么卑微,连个十岁小孩都可以用转头打我,所以我要的,是独霸一切你明白吗?”
呵,沈瑶要是明白了,不就说明他们是同一种人了吗。“看来,不幸的人生为你带来了不幸的认知,你之所以要留着在这不是以为你喜欢赫连淮,而是因为他能给你带来至尊无上的权利,可是这权利是把双刃剑啊,以他那样的人,将来就算做了大王,你若没有足够的心机与他抗衡,将来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你为了得到权利,甘愿忍受这样的人生?”
“这是我的事,我没有必要跟你说。”
沈瑶点了点头,“好,我无话可说。”
“你会说的。”说着,那铁门又开了,从外面走近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根银色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