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此前讲的那些话，让现场所有人的情绪都格外复杂。
而听到刘将军提起三天后是他六十岁生日的时候......
有人再也没有忍住，落下了无声的眼泪。
原临安军区的一位高层将官走上前来，脸上满是不忍。
“刘将军......”
“你是帝都临时调派到临安的......”
“按理来说，你既是总指挥，同样是临安部队的新人......”
“所以，我希望你能跟着后方那些新兵蛋子一起走......”
如果扒了这身皮。
刘将军可能真的会离开。
但，绿色的军装从穿上那一天，他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脱下。
他轻轻地笑了笑。
“总指挥跑路，留下一半兵力给自己断后......”
“老郑，这事要换作你，你能做出来吗？”
老郑无言以对，愣愣地看着刘将军。
刘将军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微微笑道：“老郑啊，以前在国防学院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小子挺爱表现的......”
“所以......”
“你说你现在都干到少将了......不要总是想着自己当烈士，也给咱们其他人留点机会，对吧？”
说完这话后。
刘将军环顾四周，脸上的其他情绪均被收起。
他大声笑道：“最后......”
“在座的各位烈士。”
“祝我们。”
“好运。”
......
临安市，南城区，仙桥大道。
任岩已经到达了事发地点外围。
刺鼻的硝烟混合着血腥的味道，飘散在整条长街。
虽然还没有进入到中心位置，但小红已经通过鬼域清楚地感知到了不远处的高阶诡灵。
作为小红的主人，任岩可以共享小红的部分能力。
鬼域感知，是其中之一。
“绿瞳、拐杖、老人......”
“果然是柳鬼。”
确定自己之前猜测无误后，任岩的视线扫过眼前的一处炮坑，冷冷地瞥向被硝烟与火光盖住的中央。
在他感知到柳鬼存在的同时，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不过，任岩并没有丝毫慌乱。
就算没有小红帮忙，以他如今天魔锻体决第三重巅峰，差不多半步圆满的实力，也能正面硬刚柳鬼。
也许达不到秒杀的程度，但也并不需要费多少力。
任岩缓缓踱步，朝感知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
残躯断臂四处可见。
一个又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残破的尸体，遍地的血污。
任岩心绪格外复杂。
如果能早一点到，兴许不会死这么多人。
如果能提前想到屠杀低阶诡灵会造成柳鬼来到临安市的连锁反应，提前就可以做好相应准备，不会有如此的牺牲。
如果......
如果。
似乎是察觉到任岩情绪的不稳定。
一直在旁边默默跟着的小红，主动出声。
并不是此前视频中故意扮出的嘶哑凄厉声。
而是少女的口吻。
“主人......奴家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前边的那只老鬼......”
小红提醒的声音，让任岩的心绪重回正常。
“对啊......”
“最重要的，是这只老鬼。”
“哪来那么多如果......”
“我帮得了大家一时，却不可能护着所有人一辈子。”
“大量的死亡，是我早就预料到的。”
“不过......”
“既然死去的人，已经死了。”
“那么活着的人，应该记住他们的死。”
“不要让他们的死，毫无价值。”
“所以......”
脚步加快的同时，任岩目光冷淡地看向前方。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
“你没有造成这遍地残尸，犹如炼狱般的场景......”
“今晚又不是鬼门关开的时间......”
“那么，我会考虑收下你做个狗腿子。”
“但现在的你。”
“你只能去死。”
“在还有半个钟头鬼门关开的时候......”
“成为我踏入第三重圆满境的经验值.......”
念头至此，任岩轻轻地出声道：“小红。”
“你不用跟着我了，在一旁看着就好。”
“我要亲手，让这老鬼魂飞魄散。”
“奴家明白。”小红说罢，便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
逐渐靠近感知位置后，任岩的视线之内，已经清楚地能看到柳鬼佝偻的身影。
阴风呼啸而起。
柳鬼的桀桀笑声响起。
“老朽想的果然没错......”
“的确是......”
“不错的补品。”
喑哑昏沉的声音，飘荡在整条街。
这样反常的一幕，也使得一直在楼上偷拍的那位网友发现了任岩的身影。
镜头转换。
观看人数已经超过千万的直播间中。
任岩的身影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卧槽！”
“是任大师！”
“任大师来了！”
“我之前还奇怪任大师既然在临安，为什么一直都没出现，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刚刚知道这边的事吧？”
“问题是......任大师他来了又有什么用啊？他自己都说了上次消灭红衣女鬼是巧合......”
“这绿眼鬼这么可怕的，一千多人的军队说灭就灭，任大师他来干嘛？这不是送死吗？”
“卧槽！任大师跑起来了！”
“主播主播！镜头快追上啊！看不到任大师了！”
拿着摄像设备的主播，尽管已经尽力去操作镜头跟着正在朝前奔跑的任岩。
但对方的速度已经快得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得已，他只能减少了一些变焦倍数，才勉强把任岩的身影框住在镜头中。
一边让镜头跟着任岩的同时。
他目瞪口呆地惊诧道：“这......”
“是人类的速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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