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云心看着汪家二少爷耷拉着脑袋离开，有些奇怪地对王鼎说道：“我怎么感觉，他跟第一节课的时候差别有点大？那时候他看起来很高傲啊，不像现在这样，甚至有点怕你。”
“你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差距也挺大啊，说，是不是被人重生夺舍了？”王鼎哈哈一笑。
“去你的！说正事呢！”
喻云心拍了下他的胳膊，柳眉微皱：“如果他真有问题，你不担心他趁现在做小动作？”
“他如果不做小动作，我们怎么知道，汪家到底有没有问题呢？”王鼎眯眼望着汪文斌的背影，看他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喻云心若有所想的点点头，然后道：“如果陈进答应组队，还剩一个名额，你准备找谁？”
王鼎摩挲着下巴，分析道：“你的本相投影不能暴露，所以只能负责控制；汪文斌负责辅助加部分控制；陈进负责防御；我负责强攻，所以还缺一个侦查，你有推荐人选吗？”
喻云心美目一亮，嘴角扬起弧度：“我还真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等我。”
喻云心刚走，林梦妍就不知不觉地到了王鼎身边。
她娇笑一声：“王大官人真是好手段，一天不见就把喻家掌上明珠收入囊中，恭喜恭喜啊。”
王鼎忍不住翻翻白眼：“林老师，能别把王婆对西门庆说的台词放我身上吗？”
“伶牙俐齿，暗指老师是王婆，是吧？我真是白对你好了。”林梦妍如同百变妖女，表情一下变得委委屈屈。
“我的好老师，你找我不会就是来寻开心的吧？”
“不逗你了，没意思。”
林梦妍聚音成线，眼神环视四周：“还记得我这两天接受了各大势力邀请吧？”
“嗯，有新发现吗？”
“有，还有很多。”林梦妍表情似笑非笑。
“很多？”王鼎有些惊讶。
“我能看出来，很多人其实压根不想邀请我，”林梦妍拢起鬓边长发，“只是如果不邀请我，他们怕和上面交代不过去，也会引起猜疑，所以不得不和我虚与委蛇。”
王鼎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远比他们强大，能看出他们想极力掩藏的信息。比如有几个脑满肠肥之辈，心虚不敢和我对视，明显有贪污渎职嫌疑。”
“光以貌取人，未免有些武断了吧？”
“不，你还没到这个阶段，你不懂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独一无二的‘气味’，他们和我之间实力差距过大，在我面前，呵呵，就跟脱光了没区别。”
“好吧，我相信你，那你从气味里知道了什么？”
“那些官方人员其实大部分没什么大问题。主要问题，出在四大家族族长身上。”林梦妍表情有些凝重。
“什么问题？”王鼎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林梦妍才能听见。
林梦妍伸出四根纤纤细指，随着她的描述一个个掰下去：“文家族长，身上有浓郁的鬼物气息；喻家族长，身上有几乎扎根的妖族气息，奇怪的是还有不少佛盟道盟的气息；汪家族长，一身味道异常驳杂，出自许多种妖类，难以分辨。”
还剩最后一根食指，林梦妍犹豫了一下，没有放下去：“最后是钱家族长，他……身上没有异常气息。”
“那不是挺好……”王鼎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不，没有异常？他不贪污渎职，不好色好权？只和人类长期接触，不猎杀怪物？”
这，才是最大的异常。
林梦妍轻轻叹气：“难怪我出发来兴宁城之前，有长辈提醒我，不该管的事少管，不该看的事少看。即使我能轻易发现他们的异常，但，还是没有头绪，不知从何查起。”
“你的精神暗示呢？”
“不行，他们都有防备，个个老油条，精神防线很牢固。”
王鼎一时沉默，脑中闪过许多念头。
他一开始想对林梦妍说，你这么强，直接冲过去掐他脖子逼他说出实话不就行了？
然后他就想到，父亲王安说的话。
秩序，人类社会存在之根基。
林梦妍如果仗着自己是强者就为所欲为，如同古代侠客一般做私人法官，去审判他人，那么，就算最后找出罪魁祸首，林梦妍也同样会被治罪，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是，这么做破坏了社会运行的基础，远比一个幕后真凶后果严重。
王鼎思绪发散，再一细想，不同实力的人，互相差距那么大，真的能和谐生活在一起吗？
就像林梦妍这样的史诗阶强者，普通人在他面前几乎没有隐私，怎么成为朋友？甚至连交流都成问题，因为林梦妍可以聚音成线，可以一秒百言，必须委曲自己降低效率，才能达成沟通。
这么想来，也许人类城市分成都、星、天、地、玄、黄这么严格的等级，不仅仅是因为“同阶报复”原则，可能也有划分强弱的原因，不同的生活圈子终究不能强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