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地上已经躺着一具尸体,那两名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起了退心。
但可能也是平时狐假虎威惯了,心里犯怵,两人嘴上倒是一点也不饶。
“孙子!你可知我们的来头!”
“岐仙班弃子,还敢说来头。”
这黑蓑人出手干净利落,又是一抽,两人的脸上也各添了两条红印。
“岐仙班每年敛徒六十六人,皆授长乐功,可只有六名最优秀之徒能留在岐仙人门下继续修行,其余的要么为仙班牺牲,要么成为弃子。良宵,你可不能像他们一样随便拜师,误学了这种邪术,中途断开不练了,那只有死路一条。”
良宵顿悟,原来这长乐功还不是短时间能练成的,必须长久持续地修习下去,否则还有反噬...只是眼前这人为何突然提了一句拜师的话,自己何曾透露了想拜师的意图,又在暗示什么...
“哎哟!你你你!”
“我问你们,今年老道士是不是独捧那个仙狐徒儿,才让你们这些没用的师兄在阙城里面夺人牌号的?”
“你别管!我岐仙班自有规矩,等着吧,等我们岐仙人老祖来了!”
“你们倒也看得开,岐仙人早就带一众弟子进驻摘蜃山了,留你们几个垃圾在阙城闹事。”
“放屁!”
其中一打手实在受不了黑蓑人侮辱一般的用树枝连番抽打,又被对方的话语臊得一丝不挂,极尽嘲讽,便心一横打算上前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也就在他抽刀正要劈砍上去之时,浑身仿佛如过电一般僵直了,再看,黑蓑人手中那只树枝已经从抽刀打手的右眼插进,再从后脑出来...
这打手倒在地上,溅起的泥水混杂着血水,扑在良宵的脚上。
“大哥,还未请教,您...”
良宵见黑蓑人短时间连毙两人,也是被其实力震撼住了,此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不留情,鸠家的暗士果然不同凡响。
“我只是鸠家之仆,奉命送你良宵出城,名字不重要。良宵,你快走吧,这件事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是,谢谢!”
良宵见对方这么说,必是不想多言,那自己也不用强行打听,还是走为上策。
他长舒一口气,终于能摆脱这三个怪人了,自己也算为那旺盛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一身伤口,待会可能还要麻烦离薰官医治,哎,自己终究是大意了,今天要不是有鸠家这暗士相助,真是凶险了。
良宵心想,也不知道自己与岐仙人的梁子,算不算结下。
那边,黑蓑人送走了良宵,便转头走向最后一个活着的打手。
那名岐仙人的徒儿已经看出来了,实力相差太大,要打肯定是打不过,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在泥水里磕头,请求黑蓑人饶自己一条小命。
“求求英雄!求求爷爷!”
“我问你,岐仙班任务失败,班法如何?”
“回英雄!班法当自裁!”
“那你想死在这条无名小巷里,还是岐仙人面前?”
“回英雄!我不想死...还请英雄绕我一条狗命,我自当...”
“这颗下品兽珠,你拿回去。”
黑蓑人手指一弹,一颗翠绿的小珠飞到跪地打手的怀中,被其稳稳接下了。
“这...这是...”
那人手掌托起,小珠在其掌中散发出纯粹的绿意,周身隐约还有一股温润气旋环绕,冰冰凉凉,甚是舒服。
“你回去,告诉岐仙人,这颗九命壁虎兽珠是你们三人在夏家手下抢来的,其他两人是因为这颗兽珠被夏淳杀死的。”
“夏淳...他不是夏家护卫么...也参与选新了?”
“勿多问,若是你说错一个字,小心你那半边耳朵。”
“英雄!哪些话?哪半边?诶唷!!”
黑蓑人大手伸出,一把扯过这打手的右耳,撕了下来,那裂口竟然如刀削般完整。
“听好了,待会你回去,就这么告诉岐仙人...”
...
夏家后院,听露与夏淳两人退出了夏施雪闺房,两人便在屋外走廊上尴尬地候着。
“听说...你没和少主说那日之事因我而起。”
夏淳一听,笑了。
“那良宵也不是没有提及你嘛,我们武者只管切磋,与你没有干系。”
“谢谢...”
听露终于亲口说出了这个谢字,脸羞红了,头垂了下去。
夏淳听到听露对自己不再抗拒,也是满心欢喜,心跳加速。
“听露...你知道今年阙城只有五个新猎名额对吧。”
“知道,所以少主好像不准备推举太多人。”
“少主想让我参与选新。”
“什么!”
听露捂住嘴巴,眼睛瞪大,作为夏家二小姐的丫鬟,她知道阙城的猎人选新是多么凶险的一件事,而且夏淳早是夏家卫士,平时不以猎人身份也可以为夏家狩异兽剖兽珠,而一旦夏淳成为一名猎人,代表着他将有自立门户的资格。
“怎么,你不放心我。”
“不...夏淳哥从小便追随少主,在修合林为夏家狩猎,即便没有猎人之名,也有猎手之实力...”
“今年,夏家只准备推送我一人选新,但其实,我这番前去还有别的任务。”
“别的任务?”
“总之听露,我夏淳这次出去,是要为夏家立大功的,若此功能成,我就向少主请命,允许你我交往!”
夏淳与听露本同是夏家人,按照道理是不准私自交往,更不许婚配的,而一旦夏淳成为阙城注册的猎人,便有了与听露交往的资格。
“这...夏淳哥你还是要多小心,最近阙城流年不顺,此番选新节可能有大事发生。”
“我知道,听露,你可要等我!”
“别再说了...我等你回来...”
有了这句话,夏淳终于是满意了,他不再多言,静静地享受与听露能站在一起的时光,他嗅着周遭少女好闻的体香,眼神却一直看向远方的摘蜃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