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等我办完军务,再和你计较。
李柔拨转马头,朝卫国公府走去。
路过东市春雨街的时候,李柔看见一大群人挤在一座酒楼前。
这酒楼一共有五层,在整个东市算是最高的建筑。
雕栏玉砌、金碧辉煌。
酒楼上笙歌不断,红袖乱舞。
不少达官显贵伫立在门前依次排队,不禁吸引了李柔的注意。
她下马叫过一名看客询问。
“这是天香酒楼---”
看客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这酒楼的饭菜可是一绝啊!红烧羊肉、东坡肘子还有----”
其实,这名看客也是道听途说。
以他的身家,根本没资格去天香酒楼消费。
一顿饭至少价值一贯钱!
至于让人口水直流的菜名儿,那也是他道听途说来的。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有这么一座天香酒楼。
自己虽然进不去,但能谈论上几句,也与有荣焉!
一座酒楼而已,办正事要紧。
李柔压下心头的惊讶,回到家中。
出人意料的是父亲竟然不在----
李柔陪着母亲红拂女说了一会儿话,回到闺房中歇息,直到次日一早,卫国公李靖才满身酒气的回来。
父亲一向为人严肃,很少去乐坊之类的场所。
现在却一反常态,李柔不由得大为好奇。
“柔儿,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年事已高,为何还喝这么多酒。”李柔关切的问。
“哦---”
卫国公李靖清醒了几分,他让下人侍奉自己洗漱一番,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袍服,这才答话。
“我李靖活了大半辈子,昨天才知道还有这么好玩的去处----”
“这天香酒楼的饭菜真是一绝!”
“还有那酒,与咱们喝的浊酒完全不同。醇香浓厚,简直就是玉液琼浆啊---”李靖说到这儿,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整个屋子都酒香四溢-----
又是天香酒楼?
李柔心头一跳,问了一句:“这酒楼是什么人开的?”
“你不知道?”
李靖诧异的看着女儿。
好像整个长安城谁都可以不知道,唯独你李柔不可以---
“女儿整天都待在北山大营,确实不知道!”
“这酒楼正是武威侯罗岳所开!”
什么?
李柔一听,气得不行。
这家伙擅自离营达十天,还说有什么要事。
原来是为了开酒楼----
堂堂朝廷三品大员,竟然和商贾一般浑身铜臭,实在是----
李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许久,李柔才把调拨军备的文书和符印取出来,递给自家老爹。
“武威侯做的好!”
卫国公李靖看完之后大声称赞,这更让李柔更加摸不着头脑。
“父亲,罗岳身为统兵大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您竟然还夸他做的好?”李柔忍不住反驳道。
气人!
实在是太气人了---
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家伙居然被兵书尚书夸奖。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柔儿,你好生整顿军备,武威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以后你就知道了。”李靖淡淡的说了一句,把文书交由亲信处理--
爹爹怎么和女儿打哑谜?
李柔不禁一脸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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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七,休沐(ps:古代放假休息),李二陛下依旧在处理公文。
“陛下!”
千牛卫统领李骁将一个木匣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千牛卫每天的密报。
大到敌国动向,小到大臣的家长里短。
但凡有价值的都会整理出来,呈送给李二陛下。
“突厥颉利可汗与薛延陀部不和,双方已经在河套草原小规模的打了几仗,互有损伤-----”李二陛下看到这里,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与此同时,他不禁想起了罗岳。
如果不是他一箭射杀突利可汗,导致突厥大败而归。
只怕这个时候整个大唐都还要匍匐在突厥的脚下。
此子就是上天给大唐带来的最大变数啊----
“对了,罗岳的兵练得怎么样了?”李二陛下放下笔问。
“这个---”
李骁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朕问你话呢?”
“陛下,武威侯这十天以来没在军营。”
没在军营?
李二陛下眉毛一扬,怒气隐现。
身为北山大营的统兵大将,不在军营练兵跑哪儿去?
“武威侯在东市新开了一家天香酒楼,顾客盈门,据说是日进斗金--”
“胡闹!”
李二陛下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笔扔在地上。
墨汁四溅,其中一滴飞到了李骁脸上。
他站着没动,也没敢用手去擦。
仿佛弄花的是别人的脸。
“朕对他寄予厚望,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朕,把一个三品大员搞得浑身铜臭,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李二陛下接连说了两遍,足见内心之愤怒。
连喝了几口茶,心情略微平静之后,李二陛下第一时间找来房玄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