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他把自己关进书房,伊莲觉得他有些反常,十分担心,她知道他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这次一定是遇见非常棘手的事了,于是她推开书房的门。
“这么晚了还不睡呢。”
“虎头睡着了,你这样子我睡不着。”伊莲说道。
周纵看了看表便起身,“伊莲,我没事,我要出去一趟。”他说。
“可是你明早就出海了,现在都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没事,剿灭海盗的事跟这件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说着就要出门。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伊莲急忙拉着周纵衣角。
“你在家照顾虎头,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你到底什么事情。”他说着就出门去了。
到了紫川码头时正是午夜,他下了车,四下黑漆漆的,只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海面上零星见几点渔火。
他独自一人站在码头边,不久有一艘船渐渐停靠在码头,水手落锚后往岸边搭上一块跳板,打起灯笼走下船,见高大宝一人笔直的站在那里。
“是高大爷吗?”水手问。
“是我。”
“请上船。”
他上船后,水手收起跳板,起锚开船。
水手在前引路,高大宝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没多久门开了,他急忙起身。
宴会上那个女子此时出现在他面前,“让你久等了,高大人!”她淡淡道。
高大宝拳头攥起,又慢慢松开,缓缓说道:“什么高大人,你不要挖苦我了。”同时,他揭下易容的皮。
“你就是不揭下来,我也能认出你来,你的眼神始终未变,就是不知道你的人皮面具要带到什么时候。”女子道。
“你为什么骗我,骗得我好苦。”周纵哭了。
“堂堂男子汉,你哭什么?”
“因为我不似你那般铁石心肠。”
“我找你来不是叙旧的。”她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梁姑娘,那是为什么?”
“梁姑娘,哈,你叫我梁姑娘!很好,好周先生。”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只是对视着,用眼神交流。
“我让你见一个人。”她突然说,“叫卡尔先生。”
“卡尔?”周纵诧异,“是卡尔哥,巴特尔卡尔!”
“就是我,哈哈!”一个十分精神的胖子推开门进来了。
周纵难以置信,喃喃自语,“我是在做梦吗?”
卡尔还像以前一样一掌狠拍在他肩上。让他隐隐作痛。
“卡尔哥,你轻点。”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能记得我。”两人相拥起来。
“废话。”
“咦?你媳妇来了吗?”周纵推开卡尔。
卡尔皱眉,摇头道:“你说的这句升龙话有些难度我理解不了,你可以用煞罗话说吗?”
周纵诧异,但又用煞罗话说了一遍。
“他来了,我能不来吗?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的口音一点都没变。”耳边响起那熟悉声音,周纵转身,眼前饶是一亮,那说话的异域女子身段窈窕,金发灿烂,明眸皓齿,美不可言。
“卡尔哥可真有你的,你故意让我说煞罗话,原来你是这个用意,嫂子不带眼罩了,可真是靓绝西岛啊。”周纵与西斯娜美相拥。
“周纵,我是专程来找你算账的,你把我伊莲妹子拐到哪里去了?”西斯娜美嘿嘿笑道。
他看了看梁晶,梁晶早将头转到一边去了,他结结巴巴道:“嗯,拐来做老婆了。”
“还真有你的。”西斯娜美说着就像以前一样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下。
“卡尔哥,你们是不是重操旧业了。”
“你都猜到了,我们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卡尔道。
“格劳瑞亚离这里几万里,你们这个地方换的也太远了吧。”
梁晶插话道:“是我让他们来的,后来我打听到你们去了格劳瑞亚,我去找过你,可是只在阿特斯拉找到卡尔和他妻子。”
周纵道:“前年在升龙城,那个煞罗公使馆的假保镖是你装的吧。”
“是!”
“那你还骗我说不认识我。”泪珠在他眼睛里不停打转。
“你认不出来我吗?”梁晶眼睛也湿湿的。
“你变化不小,我不确定,更不敢不相信。”
卡尔和西斯娜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历经这么多的磨难今日才得相见。
“那次行刑前游街,也是你派人给我递火枪的吧?现在我终于想通了,我想通了!。”他取出手帕递给她。
“这个手帕,你还留着呢。”她抽泣着,接过手帕拭泪。
“对不起,你留给我的东西,现在都不在我身边,唯有这条手帕了。”
“那些东西还留着干嘛?我都骗了你。”
“你是骗得我好苦,但我知道你有苦衷,再说我也结过婚有了孩子。”
梁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到他怀中,深深埋起头,像小孩一样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