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扯下周纵和萧正的面具,将火把放到他二人面前。
那军官看了看二人,脸色微沉,若有所思,随即说道:“你们犯上作乱,我此刻就能将你们推倒野地就地正法,你们信不信?”
“少说废话了,毙了就毙了,反正老子早就够本了!”萧正大声嚷嚷起来。
“有种,有种!赵龙,你带弟兄把这两个小毛贼押到野地里毙了。”军官十分恼怒。
“赵龙?”他心想这赵龙难道是当年的赵龙哥,于他抬头细细看了那个军官,心头一震,此人不正是自己的把兄弟于济邦吗?
当赵龙到的时候,他们对望了一下,赵龙神秘一笑道:“是,长官。”
野地风吹正紧,野草哗哗作响,火把的火势随风起伏。
“松绑!”
士兵把火把插入地上,给周纵二人松了绑,然后赵龙让两个士兵归队。
赵龙见士兵消失在黑夜中,他扶起周纵,看了看他的伤,劝道:“周纵你伤得不轻,跟我回营治疗。”
周纵头一转,“我不跟你回去。”他一口回绝了。
“你可是只身前往贼穴捉住桑罗智囊的英雄,如今怎么降了匪军?”赵龙说话语气极其惋惜。
“赵龙哥,不是我投了,而是我创立了你所说的匪军。”周纵呵呵笑道。
此刻,赵龙对眼前的这位最熟悉的同乡好友感到非常陌生,浓眉紧皱,十分纳闷,“周纵,你怎么这样说?”
“事实就是这样,现在我和你其实已经是敌人了。”周纵道。
“你不是我的敌人,你是我的好兄弟。”
“是啊,你是我们的好兄弟才是。”说着,一人牵着两匹马从黑暗处走了过来。
“于济邦?”
“是我,哥哥,几年不见兄长你变化很大,差点没认出来呢。”
“你要是劝降我就不要多说一句,现在我们成了你们的俘虏,你打算怎样处理我们?”周纵冷冷说道。
“人各有志谁也不能强求,但这不影响今天我们还是兄弟!”他说到此顿了顿,接着说:“以后若在战场上相遇,你我都不要因为曾经的友谊而有所顾虑,眼下,你们快走吧。”他说完将缰绳递给萧正。
二人上马后,周纵强忍疼痛,直往云崖涧奔去。
次日袁巽主持紧急军务会议,“官军已在落叶坪集结,共计五小队两千人,其中两大队火枪兵,一大队山炮兵。”
“看来这次官军是决心要拿下我们云崖涧了。”言语间杜腾不无忧虑。
“大家一起想想怎么办?”一直波澜不惊的袁巽此时也略显着急。
“从昨晚的伏击中,我明显感到这新调来的官军战斗力可比杨怀祖的官军强的太多。”萧正自昨夜吃了大亏,心情一直很凝重。
“我们尚有骑兵七百、步兵一千五百人可用,而且我们据守有利地势,防御是最好的选择。”杜腾道。
“我们誓死抵抗,决不投降。”晏超然也呼应道。
“是啊!不誓死抵抗我们哪里还有什么退路,这一仗不管输赢都要打出气势来,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民治会的名声。”袁巽作为头目,在众人面前他必须如此表态。
袁巽说完看向他倚重的周纵,“周纵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伤到要害,没啥事。”他说话有气无力。
云崖涧顶,袁巽神色极其沉重,将望远镜交给周纵,说道:“你们看官军的指挥官是谁。”
周纵举起望远镜向下落叶坪望去,只见官军中央一位独目泰然老者正在向军官们训话,他瘦削的脸上显得英武而矍铄。“怎么会是他?”周纵说着眉头紧锁起来。
“高山岳是名将,何况又指挥官军精锐。”萧正忧心忡忡。
“我意已决,抵抗到底,纵死也要让民治会的名号响遍天下。”袁巽握紧拳头发誓。
“据我所知高山岳是十分倾向民治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动之以理。”周纵向袁巽提议。
“别太幼稚,你可别忘了,他可是官军的功勋大将,会为了我们信仰,违抗大皇帝的命令,放弃自己的荣耀和战功吗?”萧正反问道。
“是啊,人或许可以抵御美色、金钱,但很难抵挡荣耀的诱惑。”杜腾道。
“当年在校园里,他教过我,我和他曾经深入交流过民治精神,他绝对是一位铁杆民治主义者。”周纵还是坚持己见。
“所以?”袁巽问道。
“所以我想先去见一见他。”周纵道。
袁巽点头同意了。
周纵在护卫邱大志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从夹金道下来。
“大帅山顶下来两人,要求见您。”
高山岳看了看山上下来的两人,他认出其中一位是周纵,便道:“让他进来。”
“大帅,可他们是……”
“让他进来就是了。”
进入大帐中,周纵向这位老师行礼,“老师。”
高山岳示意坐下。
高山岳道:“我现在是以老师的身份见你。”
“是。”
“我听说你在西南抗击桑罗的战争中有很好的表现,现在怎么做起了山贼草寇了。”高山岳开门见山就问。
周纵看了看高山岳的侍卫,没吱声。
高山岳手一挥,大帐中的护卫尽数离开,只有周纵和高山岳。
“老师,在西南与桑罗人战斗中我已经死了,现在我已经加入民治会组建了民治军,努力实现民治天下。”他故意在民治上加了重音。
高山岳一脸平静,道:“难怪,普通的山贼怎么能三番两次地击败杨怀祖,而且还活捉了他,原来是你,你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老师,难道您做了高官,就忘记了您的信念和初心?”
“周纵,你们把杨怀祖还有那些俘虏给放了,我们可以接受你们投降,我再上表陛下免你罪责,并准你入我幕府。”
周纵万万没想到这是他崇拜的那个人亲口说的。
“老师,既然您这般说,我看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那战场上见吧。”
“好小子有志气,就让老夫教你如何使用新武器战斗吧。”高山岳说着就笑了,语气中不乏对周纵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