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刘希文也不甘示弱下了冲锋的命令。
骑兵队的战地是落叶坪,是山中唯一的一块地势较为空旷地带,当然这是他们修筑的防御工事的一部分,也是上山下山的三路必经之地。
天空阴云集聚,瑟瑟秋风起时,两军交战,人吼马嘶,骑兵队视死如归,纵能以一当十,却也经不住官军的人海的攻击。
“第二、第三队随我冲!”周纵下令,随即策马冲出。
此时刘希文的部队基本上全都上了落叶坪,落叶坪当时命名就因为此处空旷,成了落叶的安静归宿,但此时血肉却洒满了战地。
周纵率领百人骑兵队在战阵中冲锋扫荡,冲破数重包围后便向身穿将军服的刘希文冲去。
帝国是文官治军,但文官缺乏武人的尚武精神,所以刘希文并不是一位敢于冲锋的将领,见铁面黑衣骑兵向他冲来,他荏色浮面,慌张勒马。
但此时杨怀祖的主力也开始陆续登上落叶坪,周纵见此从身后拔下白旗在空中摇了两下,大声道:“走,向山上冲。”
骑兵队趁杨怀祖主力未合围之际,利用机动优势冲出刘希文部并不严密的包围圈。
“给我追!”刘希文急令道。
此时杨怀祖也发出同样的命令。陆伯士急忙组织,“大人先别冲,您看这通往山顶的笔直夹道很陡,而且宽四五米,两壁修的又高又滑,一旦贼军设有滚石阵,对我军士气打击必定很大。”
杨怀祖一惊,心想:“我倒忘了,攻山作战须提防滚石。”
但是他见刘希文部都冲压上去,这大好的功劳马上要被抢走了,便决定要赌一次,道:“年轻人浅见,此时就是有滚石阵我也要冲上去。”
陆伯士再三阻止,杨怀祖完全听不进。
周纵的五百人队此时还有不到三百人,他们上了山崖,见郭祥已经完成任务,周纵便交代他数句,只见郭祥连连点头,然后便带着贴身几人就下山,周纵见他们下山心下稍安。
“大人,他们两部都上了夹金道!”
“看来官军真是不行了”。他说的是十分有道理的,那夹金道是专门为滚石之计修筑的。
“轰隆”一声炮响,顿时山崩地裂,成百上千的滚石纷纷滚落,这一砸就是一大片,官军士兵这才知中了计,但是他们正在长长的夹金道中,夹金道的两侧墙壁既高又滑,难以攀爬。骑兵队又将火油大桶大桶倾入道中,火油沿着夹道迅速向下流去。
滚石越滚越多,被砸死砸伤的士兵也越来越多,官军士气开始低落。
“不要怕,这滚石就一阵子,马上就停了,谁不许后撤都给我上,后退者死!”杨怀祖像个赌徒,已然决定孤注一掷。
但官军士气渐渐涣散,听到传令兵重复着主帅的命令,士兵们是退也不能退,进也不敢进。陆伯士见此又劝道:“大人,我们先退到落叶坪重整。”
杨怀祖沉脸撇了下陆伯士道:“怎么,你怕了!”
他长声叹息,指着地上道:“大人!您看这是什么?”
杨怀祖看是火油,心中大惊还没来及说出口,山上的火失纷纷射进夹金道中,道中的火油遇火就着,不多久整个夹金道都开始烧起来。
刘希文部冲在最前损失最重,两千人马短时间内所剩已不多了,杨怀祖的两千五百兵马依旧还有一千五六百人。
如此形势下,杨怀祖只得命令后退,“快!快!后队变前队,退守落叶坪。”
正当滚石火攻之际奏效之际,天空气象骤变,竟下起了大雨,那火势减小逐渐灭了。
杨怀祖见此哈哈大笑:“苍天啊!这都是命啊。传令下去,后队再变前队,冲上山,谁拿下山头重赏千金。”
陆伯士急谏道:“不可,此时大雨瓢泼,夹道湿滑,那累积在夹道中间的石块很容易二次滚落,所以我建议大人不可再冲,不如等郭静园大人与我们汇合后再作下一步计划。”
杨怀祖已对身边喋喋不休自作聪明的参军已然厌烦了,怒道:“哼!你不说这姓郭的还好,你说起他我都窝了一肚子的火,我们在这里几乎丧命,他可倒好坐山观虎斗,一动不动,我定要参他一本。”
杨怀祖的贴身参某道:“大人,陆伯士说的我不敢苟同,我以为此时是我们进军最好的机会,你想乱军此时必然以为我们不敢登山,就会放松警惕,再说他们就两三百人,已经走入绝境。机不可失啊,大人!”
“大人,我认为此时应该寻找到山顶的其他通道,从这夹道上去,实在不利发挥我军优势啊!”
杨怀祖此时憋了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立即将乱军和郭静园扒皮抽筋,所以他采取了参某的建议,冒着大雨率领剩下的两千人马又开始向山顶冲锋。
落寞的陆伯士十分失望地笑了笑。
周纵的滚石已经用完了,匆忙间组织起了一支百余人的弓箭队,剩下的不足两百余人在他的鼓动下此时此刻已经下定与敌人肉搏的决心。
周纵是队长,他自然在夹道口的最前头,身后是他的死士,也如他一般,冒着大雨如铁人不知困乏,而弓箭兵分布在夹金道两侧的高地。
正如陆伯士所料官军从夹道向上进攻过程中,堆积在中道的山石又再次滚落,但夹道中尸体非常多,阻碍了山石滚落的冲击力,所以并未形成太大的攻击力。
周纵见机会成熟,就拔出长剑向他的死士大声说道:“俗话说死生有命,我们现在就是在拼命,你们随我将他们堵在这个夹道中,让他们的优势无从发挥!我们就能拼赢命。”
这些死士都是周纵一手选拔训练出来的,周纵每次指挥起来是得心应手。死士们被周纵每次身先士卒,毫不畏死的气概激发,他们都默不作声,将长剑出鞘。
就这样两军在夹道中又合战起来。
周纵事前准备充分,他和他的死士披坚执锐,利用地利和天时,将自己的劣势转为优势,狭窄的夹道中两军厮杀惊天,天上除了瓢泼的大雨,还有周纵士兵的长箭嗖嗖射来,官军死伤极多,而官军逆风逆雨所发箭矢几无效果,周纵带着死士们踏在官军的尸身上前进,弓箭手也跟着他们不断向前缓缓移动。
天渐渐黑了下来,大雨未停,战斗也未止,血水从夹金道滚滚流下。
“呜~呜~”官军的收兵号声凄厉地响起,与周纵相接的官军士兵战栗不止,纷纷向后退却。
“清扫战场,去看看我们死伤的弟兄吧!”周纵见敌人走远,喘着粗气说道。
夹金道之战,民治会又取得一次胜利,以极小的代价歼敌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