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白云歌学习生活状态愈加不好,没过多久便申请退学回到家乡黑石城。
他父亲白季鹰见她退学回来,而且精神状态也不好,十分心疼,便道:“傻女儿,你明年就毕业了,干嘛退学呢?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和他……”
“父亲,你不要再说他了,他已经在西南战死了。”
然后云歌将周纵的事跟白季鹰说了,白季鹰听完叹息一声,好生劝道:“可惜了,女儿你眼光比我好,但是缘分是天注定的,谁都不能强求。既然退学了就退了吧,父亲能理解你。”
从此云歌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季鹰夫妇二人看女儿这状态很是担心,又想到女儿年纪也大了该嫁人了,嫁人后有了孩子会好起来。
当晚夫妇二人便去了黑石学院拜见了张守衡,重提当年婚约之事,张守衡曾在白季鹰府上见过云歌,还夸过她聪明美丽。张守衡有独子叫张谨,在黑石学院念书,毕业后因为成绩优异留校任教,年仅二十八就成了一名黑石学院的讲师。
“去叫少爷来。”张守衡吩咐下人。
不多久张谨便来到客厅,向白季鹰夫妇见了礼。
“贤侄不要客气,坐。”白季鹰道。
“说来我这个做长辈的很惭愧,三年前小女年幼冲动,非要去升龙大学念书,到今天才回家。”
“白叔叔,云歌既然有志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就是欣赏这种人。”张谨道。
白季鹰夫妇二人吃了一惊,看了看张守衡,张守衡哈哈大笑:“白兄有所不知啊,张谨自从被云歌说结巴之后,他便天天苦练纠正,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克服了口吃。”
白季鹰大是赞许道:“这是何等的毅力才能做到呀!”
“还不是对你家千金是念念不忘的结果吗,说来还要感谢云歌呢!”张守衡道。
于是白季鹰回家后便让妻子和白云歌商议此事。白云歌经过周纵的事后,又看了他包裹中的东西,本心归于平静,或者说她已经对理想中追求的那种完美结局已经幻灭,只有向现实投降。她继母说张谨不仅瘦了,而且口吃也因为她而被克服掉了,希望他们能先相处一段时间,若是真的不合适到时绝不强迫,白云歌平静地答应了。
自此之后张谨常常约白云歌,大多数时间里被拒绝,但有时候白云歌也会应约,如此张谨热情高昂。张谨尽管一直在减肥但还是胖乎乎的,也没有脾气,对白云歌千依百顺。
张谨的样貌和周纵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周纵爽朗清秀眉宇间有股勃发的英气,这种勃发的英气是被压抑许久而未曾踌躇满志的美。当初白云歌在黑石城见到周纵就被他的这种气质吸引,加上对他的初次印象极好,后来听他父亲说周纵是煞罗人的间谍,她还失落了几天。再后来在升龙大学又见到周纵时一眼就认出来了,尽管她那时候有了对象,可是在心中时常出现他的影子,再再后来和周纵深入交往后,又发现吸引她的绝不仅仅是他姿容。
黑石城白家官邸灯火阑珊,她难以入睡,站在房间的阳台前看着外面俱寂的冬夜,满脑子都是周纵临走前对她说的话,他为得到她父亲的认可远去西南军中去拼搏功名,没想到一去无回,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他守身一生,这个想法在她心底无数次泛起,却又经历着无数次的斗争,父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对她从来宠爱有加,如何又忍心让他无法享有天伦之乐呢。
张谨一见白云歌郁郁寡欢,就会想尽法子逗她开心,可她总是索然一笑。
一日二人在黑石城的巨石广场上约会,张谨问道:“为何你总是这样忧伤?和以前大不一样。”
云歌心想这心结憋在心里好不舒服,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索性就说了,“从前我在升龙大学念书时候,有过心仪的人。”然后她就把周纵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伤感处数次落泪,张谨自是好言安慰,递了数次湿巾给她,笑笑说:“或许我没有那个人的才气和魄力,而且我还有些胖,有时候说话还是有点结巴,但是我……”他还没说完,白云歌怅然道:“他毕竟是不在了。”
张谨真诚而无限制的攻势,加上她父母反复劝说,文明十五年春二月,云歌终于答应了张谨,于是两家议定婚期及其细节,婚礼定在春三月初,那正是北地黑石城莺飞草长的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