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罗拉微笑迎来卡尔,“听此人之声,底气十足,观此人之形,壮汉一枚,我想他必有佳作,大家拭目以待吧!”
主持人问了姓名后,卡尔轻轻向前迈出一步,举目望天花板,表情一沉,道:“这首诗歌名叫《江城子》,写的不好大家批评。”
“瀚海冰原夏已凉,偏北上,寒人肠。凰兮南翔,男儿何不抢,为博美人一回眸,意气折,焉思强?犹记那年共时光,幽怨伤,何曾忘?老子何惧。芳草罗玉床,男儿何忧成败事,金甲装,狼城降!”
卡尔身宽体胖,声音洪亮,气势雄强,加之他多年来已将这首词反复朗诵不知道有多少遍了,对于词中意境和抑扬顿挫的节奏语调把握拿捏也较为精准,所以朗诵出口,竟让全场的人为之一震,着实是给听者一个出其不意。
众人皆想,如此粗人竟也能将诗词的境界朗诵的淋漓尽致,以后不能以貌取人,过了好久掌声才响起来。掌声中,主持人阿芙罗拉对卡尔微笑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如此英雄魁梧,竟文才绝佳,更可贵的是,这首粗犷的异域词曲风格恰合你的壮士形象。”
卡尔见这美女如此夸他,却还有几分羞涩,便道:“没错,我就是要证明我们这类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也是能文能武的,不逊于那些文质彬彬的少年郎。”
其实这些人哪里知道,卡尔故意将原词中的“鹿城”改成了“狼城”,因为白鹿城是煞罗国的南方边境城市,而苍狼城是升龙国的北方边境城市,两座城中间隔着一条河流,对峙着,均是两国重要的军事城池。如果卡尔不改,面对这群热血冲动的年轻人,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梁晶看到卡尔哥离台而去,又起身张望,这下没见周纵却看到了向舞台走来的罗蒙托,她坐了下来,眼睛微微一闭,叹了口气。如果周纵坐在他们旁边,梁晶早就会注意那个戴帽子的人,所以周纵的座位离他们有不少距离。
罗蒙托穿着虽然普通无华,但是却掩盖不住俊朗的样貌,走起路来潇洒闲庭信步,步步散发着高贵的气质,众人目送罗蒙托上台,在座的几乎所有男人心中都暗自称奇并嫉妒,在座的众多女子心中喜悦并暗送秋波,但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均认为此人绝非凡品。
周纵从未见过罗蒙托这般认真,暗自感慨:“他平时都和我们称兄道弟,没有任何架子,现在怎么认真起来了,到底是贵族,在场的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更别说我了。”
阿芙罗拉笑迎罗蒙托,寒暄之后,罗蒙托严肃朗诵:“诗的名字叫‘沉思’”;
“我悲哀地望着我们这一代人!
那前途不是暗淡就是飘渺,
对人生求索而又不解有如重担,
定将压得人在碌碌无为中衰老,
我们刚跨出摇篮就足足地占有,
祖先的过错和他们迟开的心窍,
人生令人厌烦,好像他人的喜筵,
如在一条平坦的茫茫旅途上奔跑。
不抗争,初登人生舞台就退下来,
我们临危怯懦,实在令人羞愧,
在权势面前却是一群可鄙的奴才
恰似一只早熟又已干瘪的野果,
不能开胃养人,也不能悦目赏心,
在鲜花丛中象个举目无亲的异乡客,
群芳争艳的节令已是它萎落的时辰!
我们为无用的学问把心智耗尽。
却还嫉妒地瞒着自己的亲朋,
不肯倾吐出内心的美好希望,
和那首怀疑嘲笑的高尚激情。
我们的嘴刚刚挨着享受之杯,
但我们未能珍惜青春的力量,
虽然怕厌腻,但从每次欢乐中,
我们总一劳永逸地吮吸琼浆,
诗歌的连篇浮想,艺术的件件珍品,
凭醉人的激情也巧不开我们的心房,
我们拼命想保住心中仅剩的感情,
被吝啬之情掩埋了无用的宝藏。
偶尔我们也爱,偶尔我们也恨,
但无论为爱为憎都不肯做出牺牲,
每当一团烈火在血管里熊熊燃烧,
总有一股莫名的寒气主宰着心灵。
我们已厌烦祖先那豪华的欢娱;
厌烦他们那诚挚而天真的放浪;
未尝幸福和荣誉就匆匆奔向坟墓,
我们还带着嘲笑的深情频频回望。
我们这群忧郁而被遗忘的人哪,
就将销声匿迹地从人间走过,
没有给后世留下一点有用的思想,
没有留下一部由天才撰写的著作。
我们的子孙将以法官和公民的铁面,
用鄙夷的诗篇凌辱我们的尸骨,
他们还要象一个受骗的儿子,
对倾家荡产的父亲尖刻地挖苦。”(这是俄国著名诗人罗蒙托夫的诗)
罗蒙托精于文学诗歌创作,朗诵中情感饱满真挚,对诗歌意境和感情拿捏的极为精准,在这长诗的朗诵中,众人听之面色凝重,显然这首诗说到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心坎里去了,紧接着众人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主持人阿芙罗拉崇拜策眼神望着罗蒙托。
罗蒙托深鞠一躬,神完气足。抬起身来,向薇薇妮卡瞥去,见薇薇妮卡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嘴角有丝丝甜蜜笑意,罗蒙托随即之心下兴奋,离开了舞台。直到此时台下的人似乎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激烈的掌声随之而起,接下来好评如潮。尽管有些青年才俊嫉妒他,可无才华可恃,无可奈何。
过了好久众人对罗蒙托的诗评议才逐渐停下来。
主持人邀请周纵上台,众人见此人戴着帽子还蒙着面,心中都好生奇怪,还有些人很不满。
他上了舞台,向众人行礼,即使蒙着面人们也能看到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阿芙罗拉代表众人发问:“你为何这般打扮?能否摘下,坦诚面对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