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凉州。
季涛在等待着。
等待长安传回来的消息。
季月白做的事情已经传入了季涛耳中了。
眼下就看长安的反应了。
“将军,长安——传回消息了。”
季涛缓缓睁开眼睛,“是贺年的信吗?”
“不。。。不是。”来人不免有些磕巴。
季涛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密信。
面色一点点僵硬,随即从头部传来一阵眩晕感。
作为八品武者的他,出现这种状况,就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了。
“贺年!”季涛咬着后槽牙。
“回来!”刚才送信的人刚倒退着到门口。
听到这声呼呵,腿一软跪下了。
他是打心底里害怕,自从收到长安的消息之后,季涛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刚才哪怕是进来送信,他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说半个字。
“八百里加急,速传郭啸带领兵马前来。”
这人一愣,但也没敢多问,应了一声赶忙下去了。
少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进来。
“季将军,我听闻长安出事了?”
看到老者,季涛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悲切与愤恨,“苏先生,您回来了。”
“长安有新的消息传来吗?”
苏梅长缓缓坐下,在整个陇右,就这位苏先生见季涛的时候可以如此的随意。
他正是季涛账下的军师,这些年所有的布置都是他出的主意。
季涛眼圈有些泛红,“抱歉苏先生,您好不容易出去游玩一次,还扰了您的兴致。”
然后季涛把信递给了苏梅长。
苏梅长看到信件以后,眉头微皱。
“将军节哀,但——为何没有听我的建议呢?”
季涛神色一暗。
苏梅长走之前,给季涛留下一条计策,就是无论如何不要与长孙武德在接触了。
这也是在联姻失败之后。
长安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切尚未可知,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置身事外。
“苏先生,季某深知自己这次的决定愚蠢,愚蠢透顶,还请苏先生指教。”
苏梅长叹息一声。
“先把令嫒的遗体接回来吧,我想这是将军最想做的吧。”
“苏先生猜的没错,我一定要让小女入土为安,然后——”
季涛面露凶光,“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我要他们统统陪葬。”
“将军,有句话老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先生客气,但说无妨。”
“你派人去护送遗体没什么,虽然此事已经坐实,但顾忌陇右边关,陛下不会把事情做绝。”
季涛一愣,“您的意思是,月白是陛下派人?”
“没错,而且咱们这位陛下技高一筹,还留着贺年就是为了牵制与你。”
“先生,我很不解,那留着小女的命不是更能牵制与我吗?”
苏梅长摇摇头,“血亲是一个选择,却不是最好的选择,贺年一定是被陛下安排的人吓住了,这个问题很简单,如果他带着令嫒回来,我一定会劝将军杀了他,好给陛下一个交代。”
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而现在这个局面则不同了,令嫒不知道陇右具体的事情,但贺年却知道,陛下留着贺年就是想告诉将军,你做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劝你安一些。”
季涛顿时变得颓然,思索片刻,叹息一声,“苏先生此言如醍醐灌顶啊。”
“所以我的意思是,将军不要现在就试图去报复谁,哪怕是长孙武德,或者说那个看似起了主要作用的秦家。”
季涛拍案而起,“先生,秦家为何不行?我本想着就是先拿这个秦家开刀,那个秦朗一嗓子,全长安的人都以为是我逼婚不成,才会如此,也是因为他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苏梅长同样站起身,负手立于门前,看着西北特有的天气。
已经到了戌时,天色依旧大亮。
“将军,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为何,但有一只大手在背地里正在搅动长安的局势,最可怕的是,他的目的我甚至都没有搞清楚。”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长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作为军师的苏梅长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呢。
但此时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惊恐,因为饶是聪明如他们,都看不到什么。
季涛面色阴冷,“要是让我抓住那个王八蛋,定把他挫骨扬灰。”
阿嚏!
秦朗这边打了个喷嚏。
“你要求的事情可以,族堂外秦家的地方你随意选取吧,我明日奏鸣圣上之后,就可以了,另外天凉了,你身子虚弱,多注意身体,别让你母亲担心。”
秦朗心头一暖,但同时也是一愣,“父亲,这事情无需奏鸣圣上吧?”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言语再次变得冰冷起来,秦恒拂袖而去。
族堂大门被关上的一刻,秦朗面色不太好。
麻烦了!
“秦朗,怎么了?”
左清儿刚才一直从门里偷听着两人的谈话,自觉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如果这事情去奏鸣圣上,就麻烦了。”
左清儿柳眉微蹙,“我觉得挺好的啊,秦大人应该也是好意,你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了,难免太子或者陇右方面会报复你。”
她也猜到了秦恒心中的打算。
秦朗微微苦笑,“清儿,无论是太子还是季涛都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哪怕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的报复也都是小打小闹的,我随手就能应付,但如果父亲一纸奏折上去,那这些人是会消停一些,另一位可就要敲打秦家了。”
“谁?”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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