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官大一级压死人
工部尚书,李裕。
谢修的顶头上司。
如果放到现代,李裕相当于工信部部长兼水利部部长。
而谢修则是副部长。
大承王朝战事频繁,工部在六部当中,一直不怎么受重视。
这李裕在先皇在位之时,算是半个透明人。
如今战乱平息,女帝登基,工部的地位开始攀升。
李裕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整个工部,事无巨细,他都要过问。
谢修赴任至今方才五日,李裕已经来过多次。
就连一开始不被他看好的“报社”,也慢慢琢磨出了味道。
若是真如谢修所言,将这报社推行起来。
掌管这个报社之人,其权力不可谓不大。
上到国家政策,官员秘事,下到民生民情,人物小传。
掌握了这个,那就相当于把控整个京城的风向啊!
尤其是他刚刚接到消息,陛下已经拟旨,应允报社的成立。
而且,主编一职,有意交给谢修。
想通这一切,他便后悔当初应该再强硬一点,直接亲自上奏。
不过,现在也不晚,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知道,谢修虽然难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谢侍郎。”
李裕推门而入,满脸堆笑。
“尚书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谢修抬了抬眼皮。
李裕心中一气,这家伙,哪有半分请罪的意思。
不过他并未发作。
找了个椅子坐下,径自笑道:“谢侍郎,听说,我工部的报社一事,陛下应允了?”
谢修不得不佩服这货的脸皮。
当初自己解释半天,他说报社之谈如镜花水月,太想当然。
陛下不可能应允。
今天上朝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放。
如今事成了,倒归为‘我工部’了。
在铸州之时,谢修听刘崎说过,这李裕极难相处。
这几日下来,他深有体会。
确切来说,如果你是李裕的下属,就很难相处。
“尚书大人事务繁忙,许是忘记了,前日你我说的明白,报社一事,由我全权负责,是功是过,与大人无关。”
“谢侍郎言重了,你我皆是工部官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可分得那般清楚。”
“李大人,你也不用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
谢修有恃无恐,懒得继续跟他打官腔。
李裕气息一滞,怎得?这小子今天连表面上的恭维都欠奉了?
真以为陛下答应了一个报社,便不将本官放在眼里?
“既如此,本官便明说了罢,
谢侍郎尚且年幼,且来京城不久,
报社总编一职,需老成练达,又要对整个京城有充分了解,
此职位暂时空悬吧,
待正式成立,你我商讨一下,再在工部寻一合适人选。”
“哦,原来如此,看来尚书大人打算以势压人啊。”
“本官所言,皆是为大承着想,何来以势压人。”
“那若是陛下钦点我来当这个总编,又如何?”
“谢侍郎婉拒即可,我想陛下也只不过是念在你提出此事,若有更佳人选,陛下自会做出英明决断。”
“让我婉拒,这还不算以势压人?”
谢修饶有兴趣。
李裕目光一寒,这年轻人,太不知趣。
怕是在铸州地方当刺史当傻了。
官场之上的规矩,真是一窍不通。
索性不跟他废话了。
“是又如何,本官乃工部尚书,你身为工部侍郎,便是我的副官,
我说甚,你照做便是!
等你何时再次高升,我李裕自会弯腰,
现在嘛,你必须遵我之令。”
“哎,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谁官大听谁的呗。”
“谢修,你堂堂侍郎,对长官说话如此态度,是要做甚!?”
李裕一拍桌子,对方这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屑的态度,让他很难受。
而门边,刘崎一直侧身站着。
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对谢修佩服的五体投地。
谢大人这是故意挑起李尚书怒火啊。
双方至此,算是撕破脸皮。
谢修也就没有再装下去。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那个凤符牙牌。
“哎呀,尚书大人,忘了跟你说了,
陛下除了应允报社一事,还给了下官一个东西,
下官也不认得这是何物,
烦请尚书大人帮忙给看看?”
李裕一愣,这态度,听起来才舒服嘛。
他呼出一口气,定睛观看。
下一刻。
狭长的鱼眼猛地一瞪,宛似铜铃!
“这是。”
凤符牙牌!
只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要知道在京城做官,规矩多,达官贵人更多。
首要的,就是要认清代表各种身份的腰牌。
这众多的身份腰牌,要说哪个最尊贵。
凤符腰牌首当其冲。
凤符腰牌当中,又以凤符牙牌最为霸道。
谢修竟然有这个!?
李裕第一反应就是谢修弄了个假牌糊弄自己。
可转念一想,纵使谢修胆大包天,也不敢这么干。
细细观看了一眼牙牌上的纹路。
可以确定,这是真的。
“你,你!”
李裕真想骂娘。
你有这个,早拿出来啊!
王八旦。
故意框我!
心中骂翻天,但李裕不得不对着牙牌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