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要报仇雪恨,不想滥杀无辜!”
洞里的声音低沉地威胁道:“快走……”
“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两个大开杀戒。”
秋生闻言,不禁脚步一顿,有些犹豫:“呃!这个嘛。”
他的目光自然落在前头的秦胜身上,却发现秦胜直摇头,显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秋生只好硬着头皮,又继续往前迈步。
“身为茅山正宗的弟子,我怎么可能就这样退缩呢?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你都把任老太爷弄成僵尸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干嘛非要拼个你也活不下去,我也活不下去呀!”论扯皮打哈,秋生他和文才,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其实,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并非真想对洞里那个存在晓以大义。
他不紧张不行啊?!
里面那位可是邪魔外道,而且都说了,他不走就会大开杀戒。
同时,秋生也不清楚秦胜到底在算计什么,担心自己一个不好,把事给搞砸了。
秦胜这会倒是非常意外:“这可以呀?扯吧,扯吧。尽量扯!你要是能把二十年前的事儿扯出来,那就厉害了。”
他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向秋生使了下眼色。
这帅小伙也聪明,立刻回个OK的手势。
两人却又听洞深处的声音冷哼道:“好啊!不愧是林九那个迂腐之人教出来的徒弟……”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说时,两个只听闻沙沙声响,就有十来只蝙蝠飞掠而来。
这些蝙蝠极其凶猛,可秋生也不是块木头,光站着挨打。他眼疾手快,当即游走几步,手中桃木剑连连刺出。
“唰唰唰……”
这桃木剑别看是木制的,用来劈砍明显没什么用,但一挑一刺之下,却也是能够见血的。
几剑下来,秋生周身已经坠落了五六具蝙蝠死尸。剩余几只蝙蝠刹时都不敢近前了,只瞪着腥红的双眸在他上方盘旋。
感觉这些蝙蝠有点古怪,秦胜悄无声息递给这帅小伙两张三昧火符,指了指地上蝙蝠尸体,又瞅了瞅洞顶示意着。
秋生心领神会,伸手接过了火符,便催动微薄的法力,往众多蝙蝠身上释放出雄雄的火焰,一时间,难闻的烤肉味弥漫在这狭小空间中。
“咳咳咳!”
秋生被呛得直咳嗽,但这会,他在洞深处那人看来,是凭空变化出了火符,对方不由感到诧异:“咦?这怎么可能……”
那人话音一顿,便沉默了下来。
秦胜却没有迟疑,给了秋生火符后,他便加快步伐,继续往深处走。
就在他见到一方石台上,端坐着个面色灰败的老头儿时,对方蓦然再次开口。
“果然不愧是茅山正宗传人,确实太小瞧你了!”
“嘿嘿。过奖、过奖……”
秦胜身后十几步开外的所在,传来秋生得意的笑声。
他眼前这邋遢老头显然一点都未发现自己,又开口说。
“既然如此,我就卖你们茅山个面子!你速速回去,告诉林九,别再掺和这任家的事了……”
或许是觉得这个对手是在服软,又大概是认为劝师父退出任家的事,自己的报酬也就没有了,秋生立场坚定的表示道:“那怎么行……”
“话说回来!你这人,究竟跟任家什么仇什么怨呐?非要咬着人家不放。你难道不知道,任家这二十年来,已经被你搞得生意一落千丈的!”
邋遢老头抬起双眼,在灰暗的洞中,这双眼暴射出怨毒的光芒:“哼!我岂止要任家败光家财,我还要让任威勇去咬死任发和他的孙女……”
“我要任家都变成僵尸,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才能泄我心头之恨!你小子问我什么仇什么怨?你可知道任威勇二十年是怎么做?”
邋遢老头说着,枯瘦的脸庞逐渐青筋突起,声音几乎像是野兽在低吼:“我可怜的妻子啊,我那刚满两岁的娃儿啊……”
“竟然被任威勇那狗东西活活饿死!就为了一个不确定是吉是凶的蜻蜓点水穴,他绑架了我的妻儿,非逼着我把此穴让给他。”
秦胜从邋遢老头愤慨的控诉中,又得到了许多以前观影不得而知的信息。
比如,这个蜻蜓点水风水下方两尺的位置,原本存在着一团阴煞之气。
如果不将其化解掉的话,葬下去的先人即使是大富大贵之命,也会受到影响,后人轻则家财败落,重则家破人亡。
这个邋遢老头风水师,二十年前就是以这个原因,拒绝了以任威勇四千两白银的条件让出风水宝地的。
然而,任威勇生性多疑又狠辣,怎么会相信风水师这一套说辞呢。立即命人暗中绑架了他的妻儿,威胁他将已时日无多的任威勇葬入此穴。
秦胜清楚,这自然是防止风水师让出宝地之后,任家放了他的妻儿,他在葬下任威勇时,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悲剧发生了。
葬下任威勇后,风水师来到关押妻儿的破木屋,想要接她俩回家,可当他打开门,见到的却是两具已经饿死有一天的冰冷躯体。
尽管风水师挟带着怒火,当场冲到任府讨说法,被任发告知是任家忙于任威勇葬礼,疏忽了给他妻儿送去吃食所致。
但这种说法,他又怎么可能相信呢?因此,风水师后续才通过重新挖开任威勇的坟墓,布置了逆转阵法,将这老东西养炼成僵尸。
九叔对于“洋灰铺满棺材头,阻碍了风水”的说法,倒是误会了这风水师。
老人家要是知道此穴之下,还有一团阴煞之气,应该就能够明白,洋灰盖顶,实际上也是化解任威勇脚下那阴煞之气的关键。
可惜,任威勇下葬长达二十年,这团阴煞之气早就被消耗掉,或者说是传导进任威勇尸身内,成为它的养分,已无迹可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