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几个身披毛皮大袄的瓦剌人,
为首的那个看起来十分精明,与人对视时,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正在观察你。
却不让人感到反感。
“参见大明皇帝,吾乃瓦剌使者,脱脱不花大汗的亲信吾儿畅畅。”
“哼!”
朱祁钰坐与大殿之中,龙椅之上,
以嘲弄的眼神看着跪在他大明皇宫之中的瓦剌人。
按理说,来者请完礼后,就是不赐座,至少也会让他们起身。
但是朱祁钰却丝毫不提此事,就这么看着吾儿畅畅跪着,只冷漠道:“来者何意啊?”
吾儿畅畅双手握拳。
作为自由自在的草原人,他们最是信奉自由,朱祁钰这样的对待,无异于是在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是无上的耻辱。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们只能摸摸的承受着这样无声的压迫。
在来到大明之前,这一行使者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能身死,可能受到侮辱,他们都无怨无悔。
因为,与大明的求和已经势在必行了!
与一开始的酣畅淋漓不同,
谁也没想到,上台的新皇帝朱祁钰会是这么一块硬骨头。
俘获朱祁镇的容易让这些草原大汉放松了警惕,
结果在北都保卫战里摔了一个大跟头。
大明北都的居民们至多是牺牲了几个月的自由,不能随意出城罢了,伤亡却出乎意料的小。
反观他们瓦剌人,在朱祁钰的那尊大炮之下,可以说是死伤惨重。
这次出征不但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还牺牲了那么多战士。
本来就不团结的瓦剌内部,争议更是大了。
虽然现在的脱脱不花是瓦剌人名义上的草原共主,
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
实际上,现在真正的掌权者是瓦剌的太师也先。
说不上一手遮天,也算是权倾朝野,可怜的脱脱不花,吃最多的苦,挨最毒的骂,却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不仅向外侵略的战争输了,牺牲惨重,
对内还要放着家贼的明枪暗箭。
也先一开始愿意扶持脱脱不花,就是看他好掌控,是个听话的傀儡。
现在傀儡竟然有了自己的心思,
这是哪个玩偶师可以容忍的?
于是,无时无刻的针对便追着脱脱不花,令他几乎精疲力尽。
光是对付家园内部的敌人,就必须让他拿出全部的精神来,更是没有力气再发动什么扩张战争了。
最近,瓦剌人内部的权力战争也是到了白热化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脱脱不花为了抓住每一个获胜的机会,
这才派出自己的亲信使者赶来了大明。
“伟大的大明皇上,我的主人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深深忏悔,并愿意献上自己的诚意。”
朱祁钰冷笑一声:“是吗?”
来使将脑袋深深的垂下,语气无比恭敬谦卑。
“是的,主人愿意当您忠诚的同盟,如果您愿意助他登上真正的王位,他将释放你们大明的前皇帝朱祁镇,并且割地赔款,永世不再进犯。”
此话一出,局势哗然。
不少臣子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风声也太落后啦,他们草原人也在狗咬狗呢,不知道那条狗才是最后的赢家,不过我看呀,是谁都一样,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的是呀,他们要吵架,管我们大明什么事,不管谁上位,都没有好处。”
“他不是说愿意割地赔款,还释放那位……”
“傻的吗?什么割地赔款,到时候咱们的战士出征,直接就能打下来,还需要他来赔?”
“对呀,我大明的儿郎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来打江山!”
“最重要的是,打仗要死人的呀!”
“打算拿我们大明子民的性命来做他们皇帝上位的铺地石头,我看他们的算盘打得也太完美了。”
“皇上万万不可同意啊!”
用不着这些人说,朱祁钰冷笑一声,“朕看不出任何诚意,大明的儿郎们都是忠勇之士,岂能为了你们几个外人去抛热血!”
瓦剌人的使者声音沉重但冷静,
“大明的皇上,您误会了!”
朱祁钰:“哦?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肚子里藏了什么花样!”
“我的主人说,不必您派出一兵一卒。”
“只需要您派出商队,边境上开设马市就可以了。”
“并且,在马市开通以后,我的主人希望您能对待也先的人态度恶劣,对待咱们的人礼遇有加。”
“左右只是建立一个小小的贸易关系,并不会花费您许多时间精力,也绝不需要您这边派出任何战士。”
“就这样,就是您对我们最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