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的一名女领导皱眉道：“可这，这不是电子游戏吗？这能拿到电视上做宣传？”
对此郑钟闻早有说辞：“王姐，咱们体育频道过去收视率最高最稳定的节目内容，是篮球与足球，那归根结底不也是游戏？我看没什么分别，咱们这些个老人啊，面对新鲜事物，要有包容心，不然很快会被市场淘汰。”
“郑钟闻，你意思我老了呗——不是我不能接受新事物，实在是，你看看这节目里都是干嘛？枪声大作，打打杀杀的，这是不是太过于血腥？”
另有人质疑道：“血腥什么的倒是其次，这种题材场面残酷点在所难免。关键在于，这样的节目，真能有收视率？我很怀疑，届时在电视上播出，会有大批观众看不懂我们到底在播什么。”
郑钟闻对这些阻力早有预见，要不是亲眼见识比赛现场观众的热情，他也会有如此看法。
人们固有观念的改观，需要一个过程。
一片反对声中，欧阳南华忽然开口：“说起来，体育频道环比去年同时期，收视率下降了五个点，观众流失相当严重，你想挽回颓势的心情我理解，问题是这节目是不是有些冒险？”
“我这是响应号召，求新求变！”郑钟闻正色道，他退出节目播放界面。
轻触鼠标点开网页：
“而且此举并非冒险，台长请看，过去的一夜间，那场比赛的战报受到了多少关注？这是我们投放在视频网站上的点击率，一夜时间就快要赶上台里其他节目的平均值，这是网站专题页的热度，这是昨天各个搜索引擎，综合下来的搜索指数……”
欧阳南华仔细看过了那些数据，他深知其中的含金量。
见台长尚有顾虑，郑钟闻继续道：“总之，我的看法是，电子竞技栏目是未来的一个小风口，我们不做这节目，其他电视台也会尝试，倒不如借着有先发优势，抢先推出栏目，至少，您也得让我试试水。”
欧阳南华抿抿嘴，对郑钟闻说道：“反正你统筹文艺中心，试水与否，你自己就能拍板。”
这郑钟闻当然知道，但他把台里各位话事人召集起来，可不是为了彰显权力，他是想要调度资源申请预算，去办全国联赛。
光雁北的几所高校，如何激发全国观众的代入感？
“台长，你不会是想说……”郑钟闻在欧阳南华手底下干了很多年，一下子就猜到台长的用意。
欧阳南华点点头：“尝试新文化新节目，完全可以没得问题！我举双手支持，可钟闻呐，你也得体谅体谅我。台里最近情况紧张，年初给体育频道批下欧冠与nba的版权费就已经严重超支，但你们未免太不争气了，体育频道收视率远没有达到预期。所以，节目可以办，但我没有预算。”
“啊？不是，台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没经费我怎么做节目？”
欧阳南华站起身摆摆手：“你不是能自己想招去弄钱吗？那就再接再厉嘛，如果电子竞技确实办得好办得起来，那我会追加预算。可如果办得不成，那你自食恶果。对了，明天前，你把体育频道收视最低的那个国内足坛周刊给我撤了！换你的新节目试试！”
欧阳南华还有别的行程，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会议中心。
宣传部的那名女领导，对郑钟闻一笑：
“傻了吧？你带手底下的人集体出去捞外快的事儿，老欧阳肯定知道了，公器私用是职场大忌。”
郑钟闻恼道：“我那是下班时间搞的。”
但没人在乎这个。
郑钟闻一下子是骑虎难下，他不得不尽力制作节目。
问题又绕回来了，还是经费。
思来想去，郑钟闻觉得，有关钱的事情，还得找那伍天去想想办法。
他便带上了汤池，两人一同驱车前往九天互娱的总部。
……
九天互娱的贵宾接待室里，一名风尘仆仆的编剧刚刚坐定。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憔悴了？”伍天诧异地问起对方。
编剧杜谅苦笑道：“海江开完会，刚好就赶上剧组开机，我跟着在晋北山区连熬了几天。实在是受不住冻，腰也疼得难受，就想着，剧本也改了个七七八八够他们拍一阵的，我就干脆回来，养养病，顺便来看看游戏的制作进度。”
原来，电视剧亮剑在这两天已经正式开拍了。
之后，伍天打了个电话，将他刚组建的新工作室负责人喊过来。
一名身穿格子服衬衣的理工男，出现在接待室里。
伍天笑着介绍道：“沈邛，九天北方工作室的负责人，是我雁北大学的学长，今年硕士刚毕业，很擅长处理起源引擎。反恐精英起源版后半程的移植制作，就是由他主导，我负责查漏补缺的。”
当时，将原本反恐精英1.6移植到新起源引擎的工作，到了后期就变得枯燥且无聊。
伍天想偷偷懒，便从尚志用派来的大量壮丁里，抓了个用的顺手的。
却没想到，还真让伍天捡了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