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菲菲记得那天也下着大雨,窗外电闪雷鸣。
话说出口时,她就已经后悔了,当她看向养母时,发现她的脸苍白的吓人,本来身材高挑的她,却像突然老了几十岁,身形佝偻成一团。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向养母道歉,而是转身跑进了雨幕中。
后来,潘菲菲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去找魏君舟,却被一句‘我很忙,没空儿’给打发了。
身心俱疲的她期期艾艾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养母。
让她意外的是,养母并没有骂她,而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慰道:“菲菲不怕,妈在呢,咱们娘儿俩一起把这个孩子拉扯大。”
再后来,养母在给她买药,过马路的时候,因为长时间过度劳累,精神恍惚,被飞速行驶的汽车撞飞,当场死亡。
悲伤过度的潘菲菲整日以泪洗面,腹中的胎儿也流产了。
好在她一直记着养母对她的期望——考上大学,学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认真活下去。
她强忍着悲痛,埋头苦读,每天除了五个小时的睡眠之外,几乎都在学习。
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间虽然紧迫,但不懈的努力加上本就不错的天赋,让她的成绩迅速提升,很快就又成了年级第一,而且总分遥遥领先。
高考前一天,魏君舟来到了她住的旅馆房间,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魏君舟进了房间之后,先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忏悔,然后舔着脸说道:“那个,菲菲,考试的时候,蓝夕的座位就在你旁边,你可不可以——”
潘菲菲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直接就拒绝了。
蓝夕就是和魏君舟混在一起的那个教育局领导的侄女儿,学习一般,肯定是想让自己帮她作弊。
魏君舟不肯放弃,仍然像个无赖一样死缠烂打。
见潘菲菲冷眼看着,不为所动,他脸色难看,就放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你等着,小婊子,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潘菲菲很是松了口气,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
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是想她这种学霸级别的,只是在心中仔细推演了一遍自己的答题,就能基本确定大概的分数了。
成绩出来那天,潘飞飞早早地就通过电话查询了,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成绩很差,几乎连她平时的一半都达不到。
之后,她听别的同学说,那个蓝夕考试超常发挥,考了670分,被南大录取了。
潘菲菲仔细回想答题过程,再对比答案,确认自己没有写错,及时有出入,也不该这么低啊。
再联想起考试前魏君舟的来意和最后放出的狠话,她如遭雷击,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愤怒地跑去质问魏君舟,却被他拒之门外;不甘心的她又跑去派出所、教育局要求看卷子,调查此事,却被各种搪塞、推诿。
万念俱灰之下,潘菲菲在学校的楼顶,跳楼自杀。
只是,她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她的死就像朵落在水面的蒲公英一样,没有泛起半点涟漪。
影像消失,潘菲菲的魂体也化为点点光斑消失不见。
苏样声音哽咽着问坨龙:“这些都是真的吗?”
坨龙花白的眉毛上满是莹莹的泪光,带着浓重的鼻音答道:“嗯。那缕气是诡物唯一残存的与人世间的关联之物,骗不得人。”
欢鹊困惑道:“神使大人,你怎么哭了?”
他只是器灵,体会不到人类那么丰富的情绪。
坨龙别过脸去:“玛德,平时让你多打扫,多打扫,就是不听!这灰尘都把我的眼睛迷了!还不快去清理干净?!”
打发走欢鹊,他继续说道:“你既然掺和进了这件事,就要把事情好好作个了结。”
苏样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会的。”
他走到潘菲菲消失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一道符箓和一个塑料耳环,揣进了兜里。
耳环应该是潘菲菲的东西,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希望能找到她养母的坟,把耳环放到她的坟头,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现在,他要先出手教训教训魏君舟。
苏样找到魏君舟的时候,这家伙正睡得香甜。
苏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两个大耳刮子抽在他的脸上,就见他猛地坐起身,眼神迷离地看了看四周。
当他看到苏样时,下意识就要大喊,却被苏样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响着,说不出话。
苏样眼神阴冷地盯着魏君舟,直到他脊背发寒,才低声威胁道:“我等下松开手,你别瞎叫唤,否则我就让你知道是你的嗓子快,还是我的手快!明白吗?!”
魏君舟涨红着脖子点点头,苏样这才松开手。
魏君舟抚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道:“你,你想干什么?”
这时,借助房间内微弱的月光,他已经看清楚了苏样的面容,想起来他正是昨天夜里陪同王小萤的三人中的一个。
“认出来了?”苏样道。
魏君舟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嘴里一个劲儿地哀求道:“大哥,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你想干嘛啊?”
“是想要钱?我有,我去给你拿还不行吗?”
“别废话!”苏样盯着他,冷喝一声,声音里夹杂了一丝真气。
魏君舟立刻闭嘴。
皱了皱鼻子,苏样发现这家伙裤裆处竟然湿了一大片,腥臊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本就不大的卧室。
“我问,你答,不要说废话,也不要有所隐瞒,明白吗?”
魏君舟抿着嘴,仿佛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他不知道这个年轻小伙怎么有那么大的威势,只是一句暴喝,就让自己心神一惊,小便失禁。
不过,他也顾不上体面了,还是小命儿要紧。
“你书房那道符箓是哪里来的?”苏样开门见山道。
魏君舟心中倒是放心不少,老实答道:“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说是可以辟邪,是个很厉害的宝贝!”
“哦?那他怎么舍得给你?”
“额——”魏君舟有些犹豫。
“嗯?!”苏样语气变得严厉,拉长了音调。
魏君舟赶紧说道:“因为我、我给他介绍了很多我们学校的女学生,他就好这口儿。”
苏样心说,孙子诶,就冲这些,今天杀了你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