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看皇甫斩夜那一脸的淡然，镇定还在那里，不急不慌的吃着饭。她真的是很佩服自己师哥的定力，就这份淡定自若，在叶无裳的眼里看起来，那真的是潇洒自如，感觉帅极了。
那边皇甫斩夜，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看这些饭菜，大概能够猜出来，你们这些妖怪盘踞在这个村庄，怕是时间还不是太长。”
那老头子哈哈笑道：“小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皇甫斩夜说道：“妖以人兽血肉为食，自己不事生产。虽然也吃素，但是自己并不怎么种粮食。所以你们招待我们的这些粮食家禽，只可能是以前村庄里的村民们，种植养殖出来的。到现在还能够有剩余没有用完，想来你们在这个村庄里盘踞的时间不会太长。要是盘踞了一年半载的，你们自己又不种粮食，估计早就没有了。”
那老头子听完笑着说道：“这回小哥哥你可能就猜错了。”
皇甫斩夜说道：“哦，我哪里说错了？”
对方说道：“谁说妖就不事生产了。我们就不能种地了吗？所谓做戏做全套，否则就会有破绽。假如我们不种地，地里全是荒草。你说要是仔细点的人，看起来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皇甫斩夜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如果想要在这里，长期伪装成人类盘踞在此，还不想被人发现的话，确实是应该在地里继续种庄稼。否则的话，田里全都是荒草，确实非常的荒凉。即使是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破绽，也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有些不协调。你们考虑的倒是挺周到的。”
那老头子说道：“是吧？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每年我们还继续种粮食。而我们自己也不怎么吃粮食，剩下的粮食还挺多，还能拿去卖钱。钱多了，还可以隔三差五的到窑子里找两个窑姐，让她们来村子里。毕竟老是靠过往的行人，有时候好一阵子也碰不到一个，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对胃不好。开始我们没有发现这个好处，后来发现其实种粮食赚点钱，挺好的。那些为了钱就去找窑姐，出卖身体的窑姐们儿，即使是少了几个也没人在意。在你们人的眼中，这种女人就是贱货，死了也就死了。
说实话，有时候感觉到你们人类很有意思。一只猫啊，狗啊，死得的时候，都有人在那里哭泣伤心。有时候反而是个大活人没了，竟然都没有人关心注意。甚至有时候，还要帮助我们掩饰。就好像这些窑姐，她们的人没了，妓院里的人都不关心，只以为她们是自己跑了。有时候即使发现她们死了，也不会报官，怕惹上麻烦。我们这再赔点钱，就什么事都没有，你说有意思没意思？甚至有一家妓院，我们给她们钱，她们还会隔三差五的，给我们送些拐带来的女人小孩。我们在这里已经有五年时间了，这个妓院给我们提供的食物就有上百人了。你说有没有意思？有时候这人残害起人来，真的是让我们妖也感觉到叹为观止啊！”
听到这里，皇甫斩夜也叹息一声说道：“是啊，这人有时候要是害起人来，真的是连妖都不如。”
“哈哈，小哥哥这话我爱听。你们人，有些人确实是人不如妖。我们要有时候尚且还知道同类不相残。你们人，有时候却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是同类相食。只不过我们妖是赤裸裸的吃肉，而你们人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去蚕食同类。用钱、用权、用势、用武力，手段之多，真的是让我们有时候都惊讶。不过这也让我们从你们手上学了很多东西。我们妖就是太迷信武力了，要是好好的向你们学习，学会你们人类虚伪的手段。也不用整天东躲西藏，被你们这些灭妖的修炼人士到处追杀。其实像我们这样，隐藏在背后过得是多么的舒服。这通过妓院，人贩子买人来吃，可比自己去杀人，又轻松又安全，而且还合法。”
听到这里，叶无裳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对方说的事情在她听来都是骇人听闻的。她听明白了，这些妖赚了钱，然后从窑子里头买人来吃掉。那些妓院竟然不问被卖掉的妓女去了哪里？还源源不断的给他们提供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叶无裳感觉到出离的愤怒。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一刻她甚至有点迷茫。她是灭妖宗的弟子，一生下来就被赋予了要保护人类，斩妖除魔的重任。在她看来，人妖不两立。现在骤然之间，却听说有人帮着妖残害自己的同类，这怎么让她能够接受得了？在她眼里，那些人简直比妖怪还妖怪。这一刻，她所听闻的事情，对她的三观冲击之大，简直不敢想象。
皇甫斩夜拍拍她的手，说道：“师妹不必如此。这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复杂。人当中固然有帮着妖残害人的，这妖当中也有帮着人去灭妖的。只要是高等生灵，思想复杂，各种各样的事情总会超乎想象。但这些仅仅是一些少数的个体，并不代表所有。人当中固然有像妖这样残忍的，但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善良的。见到这种少数的人，我们也当妖去对待，杀了便是，不用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同样的，遇到妖当中的好妖，我们也可以当做没有看见，放对方一马，给他们一个机会。”
此时叶无裳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说道：“就像昨天早晨我们遇到的那对妖怪夫妇吗？”
皇甫斩夜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师妹，你只需要知道遵守本心，守护住你心中的信念就可以，不必迷茫。”
叶无裳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我明白了。”
叶无裳这句话说完，身上竟然爆发出一股气息，竟然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