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尧天城外城,葛云升站在巍峨的高墙上方,披头散发,嘴角溢血。
“段军谋,百姓后撤的怎么样了?”葛云升喘着气问道。
“已经全部撤出,我们是时候走了。”段疾弃比起葛云升,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皆是浑身伤痕,气息萎靡。
早在此之前,他们就经历了数场惨烈的大战,最严重的一次,葛云升差点就陨落在尧天城之外,要不是依靠着城内的补给,尧天城怕是早就失守了。
“该死的尤长鸣,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亲手杀了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罪名,不然也不会让尧天城落得如此田地。”葛云升暗恨不已,死死盯着城下意气风发的尤长鸣,恨不得冲下去分了尤长鸣的尸。
很可惜,机会没了,罪行大地派出了四名神树期练气士守在尤长鸣身边,他根本动不了手。
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尧天城的防御就被破开了三层,仅差一点就城门大开。
这一切全都归功于尤长鸣,这个尧天城曾经的城主,他深知尧天城的破绽所在,有他的指点,原本还能坚持到援军到来的尧天城,犹如纸糊一般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们不能走,尧天城作为大秦边疆的一面铜墙铁壁,其作用就是为了抵御外敌,如果我们就此退走,让尧天城被罪行大地接手,那就等同于打开了一道缺口,这道缺口,就是罪行大地,以及连接其他王朝进军的关键点。”
“其次,我们要是走了,后方的百姓就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以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抗罪行大地的重重铁蹄,这一切,丝毫不亚于狼入羊群。”葛云升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段疾弃眼眸杀意流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决然之意浓烈。
“死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畜牲踏进大秦境内半步。死,也要拖到援军的到来!”葛云升首当其冲,发出一声怒吼。
在他之后的,是惨烈且悲壮的战鼓敲响,城门大开,四万余人一往无前,悍不惧死的迎击将近十万的罪行大地大军。
这多出一倍的数量,将会变成无穷的杀意,只为了身后的千家万户,誓死捍卫。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全都给我死!!”尤长鸣面目狰狞的大笑,看着呈现一面倒的局势,心中无尽的畅快。
七星芒魔窟的危狩低头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尤长鸣,冷笑了一下,饱含不屑与鄙夷,他从内心深处是看不起这种小人的,奈何他还要和这种人合作,没办法翻脸,否则,他随手就要拧断尤长鸣的脖子。
“我们上吧。”同样来自七星芒魔窟的娄尊对危狩说道,这一次,七星芒魔窟出力最多,四名神树期当中,有两名都是来自七星芒魔窟,不可谓不重视。
危狩微微点头,他和葛云升一样,同为神树后期左右,可是,在生死对决的情况下,他不如葛云升强悍,唯有加上神树中期的娄尊,才能杀死葛云升。
两个人形成包围圈,跟葛云升战在一起。
神树期的战斗范围极广,即使战斗圈是在百丈高的空中,所溅射下来的残余力量,依然能造成不小的伤害,一阵阵飓风骤然卷起,电闪雷鸣,地表龟裂。
危狩不愧是神树后期的练气士,虽然比葛云升差了一筹,但是在娄尊的干扰下,一刀劈在葛云升的腹部,一大片鲜血随着长刀的一进一出,止不住的滑落。
葛云升视死如归,双目赤红的盯着危狩,在这一刹那,危狩察觉到了致命的气机,他快速往后退走。
果不其然,葛云升秦刀挥洒落下,挟着汹涌至极的刀势,险之又险的擦过他的胸膛,倘若再慢上一步,这时候的他定是腰身分离。
危狩是逃过了,负责干扰葛云升攻势的娄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近乎在一个呼吸间,葛云升就转身劈在娄尊的后背,大片的血雾爆炸开,能清楚的见到背部的森然白骨。
娄尊面如土色,他尚未逃命,葛云升下一步的攻势已然来临,锋利的秦刀正中他的腹部,直接贯穿他的身体,掺杂着葛云升狂暴戾气的刀势震碎娄尊的五脏六腑,肌体毛孔血雾爆开,只残存一口气。
葛云升本还想就此击毙娄尊,不料这时候的危狩蓦然袭来,挡下了葛云升的攻击,救出奄奄一息的娄尊。
“怎么不继续,你怕了?”葛云升略显嘲讽的呵呵一笑。
危狩神情阴鸷,他灵识在娄尊体内稍微探查了一圈,娄尊只剩下一口气,日后要是幸运的能活下来,也多半是一个废人了,修为永无精进之日,不仅如此,恢复过来,能不能保持在神树期,还是另外一回事。
重创葛云升,牺牲掉一名神树期练气士,不得不说,这个代价挺大的。
危狩转怒为喜,笑了笑,说道:“你又何必在我面前逞强,我估计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剩下不到五成了,你要是识趣,就乖乖受降,可以免一些没必要的杀戮,不然,等到你身死,大军尽数剿灭,我等必将屠城!”
“你有本事,就尽管试试看。”葛云升握住秦刀的手臂微微颤抖,危狩说得不假,他要尽可能的在他身死之前,把危狩也拖着一起走,决不能让危狩还活着。
少一个危狩,大军就少一份压力。
在葛云升跟危狩激烈交战时,另一边的段疾弃也在对抗其余两名神树期。
跟葛云升那边截然不同,段疾弃不敌其余的二人,肉眼可见的败退,尤其当其中一名神树期的练气士一刀刺透段疾弃的肩头,段疾弃狼狈不堪的翻滚落地,重重的砸在地上,口吐血沫。
“大秦的将士,也不过如此。”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嘲讽笑道。
“快点解决他吧,不要再玩了。”另外一人轻声说道。
“不着急,今日尧天城的结局,必然是由我们罪行大地接手。”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信誓旦旦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自信。
另外一人不可置否,他依然想速战速决,实在不想拖拖拉拉。
扔出手中的七尺长剑,就欲落在段疾弃的天灵盖。
锵——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匕首击飞了七尺长剑的飞行轨迹,落在段疾弃身体的不远处。
段疾弃盯着解救他的那人,神情剧变,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怒吼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也是尧天城的一员,我更是军批处处司长之女,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躲在后方,让你们为我流血。”施婳柔语气坚定,视死如归。
“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和葛云升誓死捍卫你们的安全,不是让你们肆意妄为的,让你们后撤,就不要私自行动。”段疾弃懊恼不已,话虽如此,这个时候要想走,怕是走不掉了。
“好俊的丫头,真适合成为鼎炉。”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舔了舔紫色的嘴唇,邪淫笑道。
“我呸,就你?恶心。”施婳柔精致的面容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的小丫头,脾气越烈,我越是喜欢,这样才有征服感。”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并不在意施婳柔言语的辱骂,快速闪移到施婳柔的面前,伸手抓住施婳柔的手臂。
以他神树期的修为,抓住施婳柔这样的灵田期练气士,自然是易如反掌。
段疾弃虽受重创,可他万万不能让此魔教中人得逞,悍然一剑斩去。
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皱了皱眉,不得不选择避其锋芒,撕拉一声,施婳柔手臂的衣物登时扯碎,露出大片洁白细嫩的藕臂。
“赶紧走,快点,趁我还没死。”段疾弃语气颤抖,催促说道。
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嗅着手中余香,自顾自的露出陶醉之色,赞叹道:“处子之身的少女就是清香,让人心神荡漾,令人疯狂!”
“走?往哪走?”罪行大地的另外一名神树期练气士笑了笑,迅速逼近段疾弃。
段疾弃目呲欲裂,眼看着此人逼来,七尺长剑气势磅礴,他避无可避,只得以肉身阻拦,右臂抛飞出去,血流如注。
“段叔叔!”施婳柔无助大叫,看着犹如地狱冒出来的此人,用尽全力,使出自己的一击。
“负隅顽抗。”此人冷笑说道,仅拍出一掌,就粉碎掉施婳柔的攻击,就连同施婳柔的长剑,一同碾压爆裂。
施婳柔眼中尽是誓死不屈的决然之意,正当她准备闭上眼睛,重创此人时,她的背后突然涌来一股温热,少顷,乌云密布,黑雾冲天,一只巨手从天而降,惨白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此人的身上。
“啊——”
难以置信的惨叫从此人口中传出,一同传出的还有清脆的骨裂声,这一瞬间,他的肋骨几乎全部碎裂,无一例外,这一掌的威力犹如一座大山砸在他的躯体,且他没有进行任何的防御。
事发突然,以至于此人奄奄一息的倒在一边,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才忽然缓过神。
施婳柔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鼻头也不由得酸涩,强忍着委屈落泪的冲动。
段疾弃松了一口气,宋知虽然是道种期,可他的实力可以比肩神树期,这样局势多多少少有点改变。
“你先带这位前辈去疗伤,我去对付那人。”宋知轻声说道。
施婳柔重重点头,心底没由来的安全感。
“你是什么人?”魔教的神树期练气士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当他看到宋知仅一击就重创了跟他同修为的禹昼,心中更是谨慎。
“薛凌大人,那小子就是宋知,他只是一个道种期练气士罢了,我先前跟他交过手,根本不值一提。”尤长鸣这辈子都忘不掉宋知这张脸,要不是宋知,他也不会沦落到投靠罪行大地,还变成罪行大地的一条狗,这几天他都恨不得生吃宋知的血肉,拿宋知的皮筋熬灯炼油。
“原来如此,那好,既然你跟这小子有过深仇大恨,就由你来血刃仇人。”薛凌十分谨慎,他不想步禹昼的后尘,他看得出来宋知变得有些诡异,实力远远不止于道种期。
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是不会有错的。
尤长鸣无疑就是最好的探脚石,先让尤长鸣试试深浅,再由他进行收割,这个办法最稳妥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