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棋的方法是错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下棋的方法。”宋知继续说道,他起身重新捡起棋盘的棋子,打算教给施婳柔正确的下棋方法。
“你再动试试。”施婳柔冷声道。
宋知动作停顿了一下,伸手捡起棋子。
施婳柔怒了,输不起就算了,还说她的下棋方法是错的,这可是孔齐慰教给她的,要是孔齐慰教的都是错的,那岂不是说整个昙诞书坊都是错的?再往大了说,就是大秦的下棋方法都是错的。
施婳柔立即踢翻石桌,伸手就要捏住宋知的肩膀,拽到自己的身边。
宋知停下动作,见施婳柔出手,他反手拍开施婳柔的手掌,身形一动都不动,说实话,像施婳柔这样的灵田期练气士,别说他现在是道种期,就是他在灵田期,都能做到百分百的碾压。
施婳柔受力退后几步,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在地上,英气的脸颊流露出些许的惊容,她还真没想到宋知还是个练气士,但她心里不认为宋知会比她强。
一是宋知年纪不大,再怎么修炼,修为也不会太高。二是她现在是灵田期,练气境界早已凌驾于许多人之上了,就是放眼这个诺大的尧天城,能打赢她施婳柔的人,不超过二十个。
施婳柔收起轻视,提起灵力,气势爆发,脚下尘土飞扬,手掌凭空化刃,劈出一道灵力剑刃,地面肉眼可见的轰鸣爆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沟壑裂纹弥漫开来,挟着呼啸而过的沙砾尘土,汹涌澎湃的劈向宋知的跟前。
宋知身影岿然不动,在这般骇人的气势中依然腰杆挺直,满是茧子的手掌张开向前,只见施婳柔劈出的灵力剑刃在宋知的身前一丈处,突兀停了下来,少顷消失不见。
施婳柔快速移动,冷傲的神情在空中扫视着宋知,下一刻,她来到了宋知的右侧处,趁着尘埃飞扬,扰乱视线,她顿然出手,颀长的大腿犹如一条有力的长鞭,重重的甩向宋知的脑袋。
灵识远超修为的宋知早在施婳柔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施婳柔的举动,毫不夸张的说,施婳柔的动作像是在放慢动作,宋知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也能预判到施婳柔的攻击。
当然,他只是仗着灵识比施婳柔强大,跟淮幼幽的先知神瞳没得比,淮幼幽的先知神瞳是真的无解,光是预知这一点,除非是特别逆天的人,否则不说同阶,就是越阶的练气士,都难以对淮幼幽造成伤害。
宋知知道分寸,他不会对施婳柔怎么样,顶多就是出手教训一下,毕竟他之后的三个月还是要在尧天城这里的,关系不能闹得不愉快,其次,施婳柔背后可是军批处,得罪那种大人物,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在施婳柔即将打到宋知的右脸上时,宋知及时的伸出手,抓住了施婳柔的脚腕,随即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施婳柔也因此甩飞出去,砸在为数不多的木屋上。
被砸中的木屋顷刻之间坍塌,沦为废墟,施婳柔就这样躺在废墟里。
“太生猛了。”孔齐慰喃喃自语道,他虽然想过要让施婳柔好看,但他也只是想,要是真让他对施婳柔怎么样的话,他还真不敢,且不说施婳柔有多么可怕,就是施婳柔的老爹,都不是吃素的。
陶护城深有感受的点点头,他跟孔齐慰的想法是一样的,跟施婳柔相处了这么久,施婳柔的可怕是有目共睹的,以至于施婳柔说什么,他们都得附和,说反话,唱反调,那都是作死,要挨揍的。
现在看到施婳柔逞凶不成,反倒是被人狠狠教训了,他们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但他们不形于色,只能是暗自窃喜。
施婳柔是被宋知教训了,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施婳柔就变弱了,她只是相对于宋知是弱的,打不过宋知,但打他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知走向前,想去扶起废墟中的施婳柔,再顺便道个歉。
再怎么说,施婳柔都是女孩子,这样是不好的。
这事说起来,错还真不在他,他也只是想教施婳柔正确的下棋方法,谁知道,施婳柔直接对他动手了。
这种脾气,宋知忽然想到了当初的淮幼幽,那时候的淮幼幽,也是这样的,根本不听解释,说什么都要对他动手。
怎么这些女孩子跟娘亲说的完全不一样呢,娘亲口中的女孩子,可都是柔柔弱弱,善解人意的,哪有这么的蛮不讲理,不近人情。
就在这时,一柄飞剑从废墟中射出,直取宋知的胸膛。
宋知徒手捏住射来的飞剑,身后不由得掀起一阵阵的气浪,然而,方才倒在废墟里的施婳柔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手提一杆长枪,悍然刺在宋知的天灵盖。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陶护城和孔齐慰都没怎么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施婳柔被宋知打翻在地,然后施婳柔又趁机袭击宋知,这样下去,宋知必死无疑。
宋知凝视着愤怒的施婳柔,斜身避开了施婳柔的长枪,锋利的枪尖近乎擦着脸颊掠过,一缕鬓发折断飘落。
施婳柔大吃一惊,她都打算在刺到宋知眉心的刹那,收回几分气力,这样不至于会失手误杀了宋知。没成想,宋知居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避开她的攻击,愤怒的心情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浇灭她心中的怒火。
宋知握住的长剑反转一圈,光滑细腻的剑身倒映出施婳柔秀美的脸蛋,瞪大浑圆的双眼也看出施婳柔内心的震惊,不容她做出反应,宋知已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往自己身前一拽,长剑抵在施婳柔的玉颈上,甚至剑刃的锋利,倏然割破肌肤,溢出了鲜血。
宋知站在施婳柔的背后,长剑就这样架在施婳柔的脖子上,那种动作,谈不上暧昧,有的只是无穷的凶险,别说是施婳柔感觉得到剑锋的寒意,就是围观的陶护城与孔齐慰二人,都能知道不能乱动。
“得罪了。”宋知见施婳柔没有反抗,也扔掉了手里的长剑,他讨厌麻烦,但他不惧怕麻烦,他唯一顾虑的,就是怕自己收不住手,伤了施婳柔,毕竟自己是新来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也不想闹得太僵。
“你是谁?”施婳柔冷冷的盯着宋知,心里很是纳闷,看出宋知是生面孔,以前从未见过。
不对,这个人是陶护城带来的。
好一个陶护城,把这种人带来这里,简直就是居心叵测,一定得要他好看。
施婳柔扭头看向陶护城,目光尽是怒意。
陶护城头皮发麻,急忙转移视线,不敢跟施婳柔对视,他心里想着,等会就去跟宋知打好关系,否则,以施婳柔这么火爆的性格,说不定会生吃活剐了他。
“我叫宋知,是商淮学府来这里服军役的,以后请多多指教。”宋知礼貌的抱拳。
商淮学府?
施婳柔仔细的打量了宋知一下,眼神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
怪不得这个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少年会这么强,原来是商淮学府的学子,这样不难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一直跟我们待在一起了?”施婳柔问道。
“是的,最低时限三个月,至于要待多久,我还不知道。”宋知点头。
施婳柔脸色唰的一下变了,要她施婳柔跟这个人待三个月,她施婳柔做不到,何况这个人还教训了她,这就更难接受了,与其这样,她还宁愿上前线杀敌。
施婳柔猛然飞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施婳柔离去的影子越来越小,陶护城这才带着孔齐慰走来,两个人同时对宋知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宋知兄弟,你太凶猛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了,以后要多靠你关照了。”
陶护城和孔齐慰年龄虽然都不是很大,但好歹是大家族出身的公子,深谙人情世故,脑子精明得很,这时候要是不跟宋知扯上关系,等到施婳柔追究起来,他们一个两个都跑不了。
“陶兄孔兄客气了。”宋知可不知道两个人心里的小九九,急忙摆摆手。
“诶,不客气不客气,你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的大哥了,叫我们名字就好,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我们绝对听从大哥的安排。”孔齐慰深受施婳柔的其害,基本就是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偏偏这样的日子他还不能反抗,上报上去,向辙言也管不了,只是一副贱嗖嗖的样子,让他自求多福。
一想起这个,孔齐慰就气得牙痒痒,私底下不知道骂了向辙言多少遍。
这好不容易来了一尊大佛,能够镇压住施婳柔这样小魔女的大佛,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这样不好。”宋知苦笑摇头,他是过来服军役的,不是过来收小弟的。
当然,宋知不是陶护城和孔齐慰,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挨了多少顿的毒打。
“大哥,你如果不收下我们,那我们两个人就在这里长跪不起。”陶护城很没有骨气的跪下,身边的孔齐慰见状,犹豫了一会,也跪了下来。
反正这里不是外面,这件事也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为了以后安稳的生活,跪了也就跪了。跪了不会少块肉,不跪,那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蹂躏。
“行吧,你们起来吧。”宋知无奈,心想,这两个人真的是镇江巡察长和昙诞书坊的公子哥吗?怎么这么没有气节,说跪下就跪了。
“她去哪了,你们知道吗?”宋知说起急匆匆跑掉的施婳柔,问道。
“多半是跑去跟向辙言告状了吧,咱们不用管她。”陶护城说道。
“告什么状?”宋知一愣。
“大哥,你都把她给打了,你说她能告什么状?以她的个性,打又打不过你,说话也说不通,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她是不会跟你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孔齐慰说道。
“都说了,不用管她,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就回来了,咱们先去帮大哥收拾屋子,腾出房间。”陶护城满不在意说道,以他对施婳柔的了解,这件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忙活了半个时辰,陶护城和孔齐慰终于是搬空了一间杂物房,替宋知收拾了干净,不算有多么的豪华,但在满是油腻的后勤部,这种级别的房间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正如陶护城说的一样,施婳柔冷着脸回到了左大房,瞥一眼愣在原地的宋知三人,什么也没有说,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陶护城无奈的耸耸肩,对此他早有预料,向辙言虽然顾忌他们几个人的身份,不会强迫他们跟其他人一样干事,可是,向辙言这个人也非常的死板,坚守自己的规矩。
原本在这尧天城开了一个左大房,就已经是一种开后门的越界行为了,而且他们还能行动自如,没有任何的受限,纯粹是因为他们背后势力的缘故,要是再能让他们随着性子胡来,肆意妄为,那向辙言也不用干了,尧天城更不用守了。
面子,不是这么用的。
ps: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