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嵇家的主厨,嵇昭不仅功夫一流,厨艺也一流。
忙里忙外做好早饭,又把几个小王爷也领出来,见到几位小王,曹过悬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下来。
原来三个小王爷中最大的一个少年是陈留王曹峻,陈留王已经常年住在封国,与曹过基本没有什么接触,所以对曹过并不熟悉,见面也认不出来。
那最小的是乘氏公曹茂,才5岁,他与小哥哥,这个八岁的庐江王曹徽一道,因为年幼,却是常年住在曹彰的洛阳别院,或者太后的永寿宫。
他因为年龄小,对于那些接触的少一些的叔叔哥哥基本上还分不大清,所以一时没认出人来。
只有曹徽,因为平日就跟曹彰曹过亲近,加上这个月诸王朝觐,曹彰曹过到达洛阳后,曹丕又没立刻召见,多在洛阳别院中饮酒下棋,所以加深了印象,昨晚一看到曹过就认了出来。
曹过问明缘由,才知道原来他们早一天由雍丘王曹植送来这里,而曹植心挂曹彰独子曹楷,在他晕倒在门口的前一脚,已经匆匆上路赶往任城了。
嵇无双也是第一次与几位小王见面,不到一刻钟,已经与几个小朋友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了。
“啊,我想起来,王爷曾经嘱咐我,到嵇山百家岩,说他有一位叫嵇昭的好友,隐居此间。”
曹过一拍额头,说道。
十天来昏天黑地奔逃,神经绷得太紧,这一松弛下来,智商减弱许多。
他在刚醒来的时候,听到嵇昭自我介绍,一直感觉这名字哪里听过,又一下想不起来,自己悄悄在头脑里挖记忆,这下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曹彰的话来。
“兄长,那么说,这里就是嵇山百家岩?”曹过慢慢放下戒备。
“是的。”
“啊,那真是太好了。”曹过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又暗淡下来
“十天前,我一个好兄弟伤重垂危,王爷命我赶来嵇山找你救治。可惜……
可惜我那兄弟福浅命薄,在途中就遇害了……”
“哦……江湖人,江湖命,过得今朝不知明朝,人既已不在了,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
“你的好兄弟是给什么人害死的?”嵇无双忽然插嘴问道。
一听到死了人,几个孩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他叫荆烈,从小和我一起在草原上长大。
他其实也是汉人,有一回他的爹爹被打草谷的匈奴人杀了,快生产的妈妈也被匈奴人抓到了草原。
他妈妈生下荆烈后,把孩子托付给我外公的老管家荆远,连小孩名字都没留下就刎颈自杀了。
荆爷爷把孩子认作义子,起名荆烈,辛苦抚养长大,又教会武功……
唉,我也是在草原出生,却从小就跟匈奴小孩玩不到一块。
只有荆烈,他把我当作亲哥哥,我把他当作亲弟弟。
那岂止是相依为命……”
说到这,曹过实在说不下去了,端起茶碗,一滴泪滴到了茶汤里。
要不是美女当前,曹过真就放任自己痛痛快快哭一场了。
“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才会好受啊。”嵇无双体贴地说。
“是嘞是嘞。叔叔你哭吧,我们不会笑话你。”一旁曹徽曹茂也体贴地说。
曹过“……”
“这个荆远,我似乎听说过……”嵇昭皱紧了眉头,挠头想。
“王爷的事,你听说了么?”
“昨天匆匆忙忙,听子建大概说了一些。唉,子文正当盛年,怎么会突然病故……况且,以子文的修为,哪里能有什么病能把他一下病倒!那就不是病,只能是,毒!
不过,子建和我也只是怀疑,没有什么证据。”
曹过追随曹彰日久,许多时候扮演着秘书的角色,曹彰性格粗狂不拘小节,曹过尽管天性类似却又不得不小意自持以查缺补漏,由此被迫养成小心谨慎的好习惯。
如今王爷新丧,虽然对外昭告乃疾病不治,没有安置罪名,实际暗地里自己恐怕早已成了钦犯。
“兄长,你和我家王爷相识很久了么?”
嵇昭注视曹过良久,才缓缓说道:“也罢,说与你听也无妨。趁这个机会,我也把我和子文的故事说给你们大家听听。“
一时嵇无双和两个小王爷都欢呼雀跃,曹峻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要表现的稳重一点,只鄙夷地看了一眼三个小屁孩。
实际嵇无双今年已经17岁,比他还大着三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