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满目惊骇的看着战场上的一切,这些追随他多年的随从可都是百战老兵啊,没有一个庸手,可以说是他吕奉先的身家性命。
今天他把半副身家都押上了战场指望豪赌一把,却不料换来的是这样一个任人宰割的局面。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而且是个老头,老头看来动了真怒,所以他们三百人现在被一个动了真怒的老头包围了。
圣人亦有雷霆之怒!
眼看风里雨里追随他多年的好儿郎们一个一个倒下,吕布目眦欲裂,无奈的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他现在也只能够勉强自保,他觉得这要命的音乐要仍是这样无休无止的弹奏下去,他吕奉先可能也要交代在这了。
“这才是广陵散哪!”当蔡邕把乱声部重复至第三遍时,吕布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当晕倒之前他不由感叹,老头真是好狡猾,以前弹的都是假音乐,今日有幸听到了真声,却是用这百十条性命换来的。
吕布你要死啊!什么人都能惹的么?
琴声戛然而止,老头把琴背负在背上,匆匆唤醒后厅阮瑀等几个弟子,嘱咐他们各自逃命,便左手提了荆远右手提了蔡文姬飞也似地朝城北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出了长安城,忽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三人重重跌倒在地。
蔡琰被这一摔摔醒了过来,迷糊间只见到父亲委顿于地,口吐鲜血,蔡文姬又惊又怕冲过去抱住了父亲。
老头似乎一瞬间更老了些,在女儿的怀抱里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老头多想这一刻永远定格啊,纵横一生名倾天下的蔡伯喈,如今就算想在女儿的怀抱里好好睡上一觉也成了一种奢望。
“阿琰,不要哭。”老头虚弱的说道,“把琴带好。一路往北,记住,一路往北,有多远走多远!永远,永远不要回来……”
“爹爹,爹爹,你不随女儿一起走么?”
“爸爸现在功力尽失,形同废人了。如果要和你们一起逃,那恐怕我们谁都走不了,枉费爸爸拼了这一身修为。况且爸爸还有大事要做哪,现在还不是逃命的时候……”
“不!爹爹,女儿不要走!我要跟着爹爹。爹爹在哪,女儿就在哪!”
“傻孩子,我还死不了。只要你逃了性命,保住琴,保住琴谱,在这长安城便没有人会为难爹爹,你明白吗?”
“不,我不要……”
“好了。听爹爹的话,赶快走!往大漠去,有多远走多远。今日开始,天下将要大乱,中原已无一片乐土了……”蔡邕剧烈的喘息了一阵,忽然提高了声量,“荆远!”
“老爷。”荆远跪在地上。
“小姐就交给你了。速速往北,勿再迟疑。”
荆远挣扎良久,最终咬咬牙,朝蔡邕磕了几个响头,起身拽紧了蔡文姬往长安城西北而去……
曹过明白这是蔡邕的人生,他虽然是个穿越者,但也不能轻易干涉,闹个不好,改变了什么,自己可能就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曹过悄悄往蔡邕身上注入一道神识。
“小子,怎么样?我告诉你,反正蔡邕已经活不成了,
他是你的外公,你顺便搭把手,害死他一下,也可以算完成任务。
何乐而不为。”
煞星系统的声音又响起。
“我何你个大头鬼鸭!没听到我外公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么?你不要再诱惑我了。我不需要你这个系统!
以伤害亲人来获得的能力,我不稀罕!”
“哼哼,他们只是你名义上的亲人而已。
小子要聪明一点,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发达的机会。”
“你滚啊!”
一边随着蔡文姬往北逃跑,一边曹过又通过神识跟随蔡邕回到府邸。
曹过看到那边蔡邕府邸,最先醒来的其实是成廉,可能是晕的最早的缘故,恰恰因为早早就晕了过去成廉才阴差阳错捡回一条小命。
不过醒来后的成廉与晕倒前的成廉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此前的成廉大大咧咧性格暴躁,爱惹事生非还爱吵架,有他在的地方必定要闹个鸡飞狗跳才肯罢休。
醒来后的成廉却一直呆呆的文文静静的坐着,厅内厅外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也都看在眼里,吕布高顺就躺在他身前不知死活。
但他不知道该干嘛,他目光涣散,嘴里还喃喃有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吕布才琢磨过来他说的是:“广陵散出,天下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