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哪!”莫荒夸张的摇着头,“请不到蔡将军,小的们这条命就没了!还请蔡将军稍移玉趾哪!”
“恕不奉陪!”
“二哥还聒噪些什么!把人绑了回去交差便是!”嫪仝铁棍提起便要上前动手。
“不得无礼!”根本没看到莫荒怎样动作,人竟然已挡在嫪仝身前,嫪仝铁塔一般的身子却怎么也不能前进一步。
莫荒又做了个揖:“蔡将军千万别生气。实不相瞒,敝上伤势沉重,非药石可治,又听说这个,广陵散乃仙术,有起死回生之能,遂遣在下冒昧相邀。还请将军大发慈悲,救救一个古稀老人吧。”
蔡过忍不住好笑:“伤的好哪!老贼死有余辜,也活了一大把年纪,可谓喜丧哪!”
不知不觉竟然学上了胖子的口气。
莫荒做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蔡将军,可是铁了心不去?”
“死也不去。”
“好。敬酒已上,接下来可是罚酒了!”
“管你什么酒,尽管倒上来。”
“听敝上言道,广陵散威力绝大,莫可防御。在下孤陋寡闻,极想亲身见识一番。”
“你一个人不行,纠齐了伙伴一起上吧!我可还要赶路哪!”
“将军可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况且,我如果支撑不住时,自然会招呼同伙。”
“既如此,还啰嗦什么,动手吧!”
“所谓先礼而后兵,我事先声明,免遭人闲话哪.”
蔡过:“……”(我闲你个大头鬼鸭!)
信心满满的莫荒一把折扇使的虎虎生风,“点、打、斫、挑、挥”五字诀运用的淋漓尽致,胖胖的身形却丝毫不显得笨拙,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哪里还有蔡过,只剩一帧帧莫荒的残影。
三十余招过去,莫荒终于生出了一丝焦虑,对手明明只有招架之功,好几次眼看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把敌人拿下,可他一把长剑轻飘飘几个挑刺,自己又不得不回扇自保。
作为九天客栈的四当家,莫荒的武艺其实丝毫不在“长人”杨不知之下,他原以为要拿下蔡过这个伤兵三十招足以,现在看来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私下暗暗计较之际,却听蔡过一声长啸,大声说道:“胖子!看来你的武艺也不怎么样!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看看爷爷的手段!”
蔡过重伤之身,不敢过分使用元力,前三十招静静观察出莫荒的路数,明了那莫荒一手扇功出自冀州大族莫氏,此扇法功力到处,犹如一把铁尺,可点穴道,可打关节,可斫软弱,可挑筋脉,最难防还是那“挥”字诀,不知何始,无有终止,点打之际悄然一挥,如弯刀割面,实在是千变万化,难以防御。
“哈哈哈!既然无可防御,那就以攻代守,逼敌自保!”
蔡过一声长啸,左手“柯亭剑法”挥洒开来。
“柯亭剑法”本来是笛法,由蔡邕所创,当年蔡邕见荆远擅长用剑,于是化笛法为剑法,传给荆远,荆远又传给荆烈和蔡过。
“柯亭剑法”首重竹之韧,再取竹之直,三讲竹之密,所以剑法的窍门不过八个字,“萧萧肃肃,绵绵密密”。
当剑法施展开来,敌人直以为闯入了一堵剑墙,无可破局,无所遁形。
仗着一身好轻功,一开始莫荒还能勉强抵挡,又是三十招后,莫荒身形已渐渐显得迟钝,呼吸粗重,汗涔涔而下。
他觉得再来个三十招,自己就要累死了。
生死之际,哪还顾得上江湖颜面,唯有扯起嗓子尖叫:“都还愣着干嘛!点子棘手,并肩子上啊!”
嫪仝与门内门外的众刺客如梦初醒,抄起兵刃围攻上去。
荆烈见状,只得提起长剑加入战团。
此前在奈何塔内兄弟俩有过一番合作,已经颇有心得,荆烈右手剑,蔡过左手剑,同样一套“柯亭剑法”施展开来,再得正反两仪之妙。
二人又不思进取,只求自保,身前仿佛织了一片剑幕,在众人围攻之下,暂时还能自保。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尤其荆烈,重伤待死之身,时候一长,必然无幸。
忽然一声闷哼,荆烈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原来嫪仝早看出荆烈有伤在身,势难长久。
嫪仝虽然粗条,历经岁月打磨也磨出了点小聪明。
他根本就不管蔡过,铁棍如狂风骤雨尽往荆烈身上招呼,荆烈一个失神左膝竟然被嫪仝一棍扫个正着,顿时膝盖碎裂,痛入骨髓。
“弟弟!”
蔡过左手刷刷数剑逼开一扇门户,右手提了荆烈往大殿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