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殿下？！”
白元光心中百感交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后与两人拉开距离，一副临敌姿态。手掌，已经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曹高仕！你竟敢行叛逆之事，枉费皇后娘娘对你一心栽培，身为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那可是死罪。”
曹高仕不以为然，反而笑道：“如今的朝廷，已是糜烂之势。再不求变，大唐危矣！陛下……荒废朝纲，百官怠政，内忧外患，一潭死水，仅靠那几位老国柱还能撑到何时？
周氏、万氏只顾宫斗，朝中各方势力盘根中枢，争斗不止。连陛下都牵连在内，长久下去如何了得？前皇后周氏、皇后万氏对曹某皆有提拔之恩，曹某感激不尽。但，曹某心中有大志，有大唐！
四皇子殿下的宏图，与曹某心中所想不谋而合，要想施展心中抱负建功立业，重振大唐雄威，就不得不破而立之。白大人，我劝你深思一番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何不，与我一起，投了殿下。
殿下孜身一人，深入长安如此冒险，难道就真的为了一己之私才贸然起事？长安大阵，事关无数百姓的性命，你一人承担不起！交出来吧。”
白元光：“……”
“说得好，听见了吗？曹兄弟说的话，就是本皇子说的话。白元光，你要有曹高仕这般的觉悟，你的成就绝不会单单只是个九卿。”
“妄想！尔等逆贼，胡言乱语，胆敢非议陛下与皇后！还想抢夺长安大阵？痴心妄想，秦歌！你已是穷途末路之势，这番前来定然是背水一战，想骗本官和你们一起送死吗？”
白元光执掌大阵，若有丢失定然会被处于极刑，四皇子兵力不如长安势大，一时的得逞不代表能持久。
怎么都是个死，当然要选择强大的那一方。只要抓牢开启的钥匙，总有逃生的机会。
“此人愚钝，没必要浪费口舌。”
秦歌看在曹高仕的份上，给了一次机会，可他显然是选错了对象。
“哈哈！你以为，本官就这么傻？真信了这个小人的谎言？”
“喔？”
秦歌的感知内，从不同的方位传来多股武者的气息。这家伙，不只是一个人前来，还留有一手。
终究是个浸染官场多年的人精，当然不会轻易入套。
可他，终归是无知。
“拿下他们！重重有赏！”
白元光喝道。
几十道人影，随即从屋外冲入大堂，这些皆是他麾下精锐稽卫，全是宗师境四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用不着秦歌出手，这些人在现身的那一刻，就已被魏忠贤一一锁定气机。一出手，就意味着死亡。
不过几息之间，形势不断转折。数十名大理寺稽卫，纷纷气海血府爆裂而亡，从各处摔落下来之时，已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宗师境武者？在神魔面前，就是羊羔崽子！
“啊？！”
“束手待擒吧！”曹高仕找准时机，徒然出手。
白元光拔剑，格开对方的剑势，反击暴喝：“以下犯上，该死！”
“你对四皇子殿下的实力，一无所知！蠢货，只要殿下愿意……他就能只手覆灭整座长安！你守着区区一座残阵有何用！”
曹高仕为宗师境八品，白元光为九品犹胜他半筹，但一时也拿不下他。
“退开！”
一声落下，秦歌的身形从曹高仕身旁掠过，贴着白元光擦身而过，宛如流星。步伐诡秘，如无形无影，二人竟无所察觉。
“这就是开启阵眼的法器？”
秦歌手中，多了一枚古朴无华的玉环，琥珀之中闪烁着血色，内中藏匿着一股深远悠长的气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法器。
可惜的是，从神器坠落为法器，也不过几百年而已。
“还差法决！坦己……速战速决吧。”
此时，白元光被禁锢在原地，不得动弹。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手上握着的剑颤抖不止。
“遵命！殿下！”
一名妖娆美艳的奇女子，不知从何凭空出现，悄无声息。这让曹高仕也心生警惕，在愕然中看着她，身形已往后远远退开。
这奇女子英姿气爽，眉宇妖娆动人，一举一动皆引人入胜，定力稍有不足者尽皆被她所迷惑。
其盛世美颜，堪比年轻时被称之为长安第一美人的万贵妃。
这般女子，可不是他曹高仕所能亲近的。
“蠢货呀，给你生路不选，偏要自寻死路。也是殿下大度，处处为你们这些旧臣网开一面，可懂得珍惜之人却少之又少……”
苏坦己说罢，魅惑的眼神，还不忘看了曹高仕一眼。
顿时，曹高仕内心寒意骤起。
只见苏坦己五指之间，弥漫出缕缕血丝，侵入白元光的双眼之内。片刻后，他便陷入一种忘我呆滞状态。
“来吧，将法器开启的法决告知我！”
魂魄被慑，白元光已如无魂傀儡，任人操控。所问必答，所知必讲，已丧失了自我。
“听君一席话，莫耍小聪明。幸得殿下收纳，今后定要尽心尽力办事，死而无悔。殿下最容不得墙头草，三心二意之人。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
魏忠贤从曹高仕身旁走过，丢下这么一句话。
曹高仕对魏忠贤的畏惧，胜于秦歌。他无法想象，四皇子殿下到底是从哪里，招募来如此之多既忠心又恐怖的强人？！
一个接着一个，四皇子他似乎有用之不尽的底牌！
或许，四皇子真的有与长安一争高下的底蕴！
法器，配以法决，一路无阻。
密宫之大，隐藏再深，终究也能被找出来。
阵眼所在，便是大阵的中枢。
千年的神器机关，蕴含混沌的元气威能，生生不息维持着这座大阵的能量。要维持法阵长年正常运行，必须消耗大量的‘灵源石’。
长安附近的‘灵源石’矿脉，早已枯萎采集殆尽。只能从远地长途运送，开掘新矿脉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这是个无底洞。因此，唐武帝才日渐失去重视，既不让法阵失去效用，也不全力完善维护，维持在半吊子状态。
这样一来，也就让法阵发挥不出最强的防御力量。
“青龙阵毁于安史之乱，白虎阵毁于吐蕃之战，朱雀阵只剩下六成的威力，玄武阵只剩下四成的威力。四座法阵塔，所存的灵源石不会很多，全靠神符师与法阵师维持运作。
只需关闭阵眼中枢，法阵的禁制反噬之力便会失效，剩下的防御网威力也会大减。仅靠法阵塔，是无法阻挡我们。”
魏忠贤早就掌握了大概的情报，也便于今后重修所需的数据。
大阵的损耗，比秦歌想象的更为严重。
“派人驻守阵眼密宫，如有失守，赐死！曹高仕，大理寺从这一刻起，由你掌管。不得让任何人进出，吾给你一支精兵，务必记住。”
秦歌的神情，肃穆无比，煌煌威严不亚于当今皇帝。
曹高仕心悦诚服，躬身道：“誓死效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