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然在下,风依然在吹。
外面冷的吓人。
有些昏暗的小酒馆里,炉火轻轻的摇曳,燃烧的噼啪声回荡在耳边。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有李修缘,依然自顾自的喝酒吃肉,咀嚼声不绝于耳。
“呵呵……”突然,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跟着,更多的人笑了出来。
“哈哈哈……”随后,便是哄堂大笑。
就连店小二都跟着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李修缘一边喝酒,一边抓起一大把牛肉塞进嘴里。
无视众人的笑声。
“我说和尚。”独眼汉子不怀好意的笑道:“是不是天太冷,把你给冻坏了?怎么尽说胡话?”
“就是!”有人附和道:“就轩辕敬城那个只知道读书的窝囊废?有这本事?”
“当初他老婆和人家双修,他都不敢放一个屁,如今敢和轩辕大槃叫板?”
“就算敢,他一个酸书生,有什么资格战轩辕大槃?”
“拜托和尚,编故事也编个合理点的好不好?”
众人显然是不相信,那轩辕敬诚能有如此本事,如此气魄。
对于他们来说,轩辕敬城的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
家族看不起他,妻女看不起他,甚至就连江湖中人也都将他看做一个只会傻读书的窝囊废。
“酸书生?”李修缘疯癫一笑,但那声音却是如哭一般。
“莫道书生无胆气,敢叫天地沉入海啊!”
“世人已走的太远,却已不知起点在何处咯!”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古往今来,读书成圣之人,可不少哦……”
说着,他又冲着小二叫到:“酒肉没了,和尚我还没吃饱呢!再上些来。”
小二端来酒菜,李修缘果然不顾十几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继续吃喝。
“和尚,你说的都是真的?”独眼汉子皱着仅剩的一只眉头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这李修缘起,他就感觉到这和尚好似不同寻常。
“打不死的弥陀佛,和尚我出家人不打诳语!”李修缘乐呵呵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瘦弱的男人问,一双三角眼直勾勾的盯着李修缘。
“和尚我几时要你们相信了?”李修缘啃着牛肉,道:“今日不过闲语三两句罢了。”
“这世间仍是世间,江湖仍是江湖,你们相信与否,它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不是么?哈哈哈……”
说着,李修缘又癫狂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狂风猛然席卷而来,竟是瞬间吹破了小酒馆那简陋的窗户。
呼呼的寒气从外面灌进来,化作冷森森的白雾弥漫风中。
众人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这天实在太冷了。
一片雪花落在李修缘的酒碗里,融化了。
“哎呦!真是……和尚我想安静喝顿酒,怎么就是天公不作美呢!”
李修缘就着风雪,一口饮尽碗中酒,道:“回去!”
话音落下,李修缘拿起扇子,朝着那破碎的窗户一扇。
顷刻间,好似时光倒流一般,那被风吹的破破烂烂的窗户竟与刹那之间完好如初。
甚至就连窗外的寒风都小了下来。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小二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拼命的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疯疯癫癫的和尚,竟然如此厉害?
这等手段……
突然,那独眼汉子指着李修缘叫到:“您,您是道济大师!”
“啊!”
酒馆内,众人皆大惊失色。
在看李修缘,疯疯癫癫,喝酒吃肉,手里拿着扇子,腰间挂着葫芦,不是传说中的道济还能是谁?
“竟是道济大师!”
“我等眼拙,冲撞了大师,大师勿怪啊!”
李修缘叹了口气。
哎!想要低调点,咋就这么难呢?
这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能认出自己?
“原来是道济大师!”掌柜的听闻李修缘之名,亲自走了出来:“不知大师为何到此?”
李修缘道:“不过路过而已。”
掌柜道:“大师,而今天色渐晚,天气冷的出奇,何不在小店休息一晚再走?”
“小店有上好的客房,若是大师肯再此留宿一晚,小店蓬荜生辉啊!”
李修缘看了看窗外的雪。
“罢了,那便再此留宿吧!不过,莫要声张啊!和尚我可不喜欢吵闹。”
掌柜的脸乐开了花:“那是自然,大师,楼上请!”
掌柜心里已经在盘算了,等到李修缘离开后,就将他住过的房间当做酒馆的招牌。
李修缘上了楼之后,下面的江湖认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无言。
良久,那独眼汉子大叫一声:“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给老子一间!”
“我也要!我也要!”
“给我就留一间!”
众人纷纷拿出银钱,一时间这野店竟是人满为患。
对于这些江湖人士来说,李修缘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能与他同住一家客栈,便是三生万幸。
以后也有个吹牛的本钱,若是李修缘心情好,肯指点他们一二,那便是祖坟冒青烟,祖宗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