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一声,贾诩方道:“想要挖那人出来,必须悄悄地进行。”
“凡是那边认识的人,都不能出面。”
“另外,就算发现再愤怒的事,暂时也不能发作。”
赵云感觉有些为难。
沉思了一会儿,他摇头道:“若我不能亲临现场,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这就麻烦了。”贾诩叹了口气。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听说,民间有种易容之术,可以让人改头换面。可惜,一时急切,哪里去找这种人?”
“易容之术吗?我会。”前方,响起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两人都是一愣,然后同时大喜。
赵云连忙确认:“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蒙青说道。
“这样就好!”贾诩兴奋地说道,“我们这一行人,全都可以改扮一番。”
函谷关以西一百多里。
一处山谷之内,董白与邹雪莲一起站在山梁之上,目光望着东边的官道。
看了看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几名侍卫,董白叹了口气,拉着邹雪莲走下山梁。
山下的谷地里,有着连绵的帐蓬。
西行的一万八千多人,全部驻扎在这里。
说起来,他们在此驻扎已有一日。
这是董白所下的命令。
董白的压力很大。
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现在还能在外观上保持镇定,其实已经非常不容易。
就在他给赵云送了秘信以后,昭武军在行军途中,竟然走失了整整三个屯!
那可是昭武军的精锐士兵。
要说他们是迷路了,鬼都不会相信。
很明显,那三屯士兵,全部叛逃了!
西行队伍的决定权,赵云是交给了董白的。
原来赵云以为,这只是个荣誉性质的权力。
谁知道,竟然真就出了大事。
大量士兵叛逃的责任,没有哪个军官敢于承担。
于是,董白的荣誉性权力,变成了“实权”!
得到军官们的认可以后,董白直接下达了军令:驻扎不前,暂时休息。
董白在等赵云,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某个帐蓬里面,一群人正在小声议论着。
“董白派出去的人,是前晚出发的吧?”
“嗯,按理,今天能够到达洛阳城。若是赵云紧急赶来,还需要两天。”
“这样算下来,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
“是啊,两天的时间有点紧。”
“要不,把董白和那些军官都杀了?”
“你要是那样做了,所有人就乱了,大部份人都会散掉。”
“对,我们要接收尽量多的人。否则,面对那么多的物资,我们只能干瞪眼。”
……
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处山谷里,同样有一群人正在商议。
“那董白让队伍停下来了,我们先前联络的兄弟,现在没机会出来。”
“不出来就不出来,我们的几名长老,已经亲自渗透进去了。”
“就怕赵将军,不,赵云小儿来得太快!”
“在我教长老面前,赵云要是敢现身,他就活到头了!哼!”
……
谁都不知道,被敌我所有人一起惦记的赵云,此时正坐在邹福来的帐蓬里。
“你是说,你是我堂弟的女婿?”邹福来一脸的惊奇。
他现在有点晕。
因为帐内的四个人中,为首者自称杜公子,据说是他祖父的弟弟的曾孙女婿。
这关系不但扯得远,而且实在是无法考证。
杜公子说得唯一有点靠谱的就是,邹福来的祖父,的确曾经有个弟弟。
只不过,小时候就走失了。
这是一个极为隐秘的事情,除了邹家的至亲家人,没有外人知晓。
“总之,我只是过来认认亲,没想贪图你什么。”
赵云所扮的“表侄女婿”,露出一幅你爱理不理的模样。
邹福来一听,倒是醒悟过来。
杜公子的派头,其实比他还大。
没看到吗?
在杜公子身后,横着一溜站着三个人。
一人满脸虬髯,身似铁塔。
这是杜公子的护卫。
一人面色腊黄,却有几分斯文气。
这是杜公子的书童。
一人满脸精明之色,满身儒雅之气。
这是杜公子的门客。
“既然是这样,便请杜公子先在我这里住下。”邹福来满脸堆笑道。
赵云努了努嘴,蒙青所扮书童立刻上前一步,从袖子里取出几个小金锭,强行塞进邹福来手里。
邹福来有点懵,不明白“侄女婿”这是什么意思。
赵云懒洋洋道:“看你不想认我这门亲,那就当我叨扰你几天吧。那些金子,权作我的叨扰补偿。”
“哆!”邹福来生气了,愤然把金子砸到地上,“杜公子若是非要这么想,便请马上离开!”
帐蓬里面的气氛,顿时僵了起来。
这时,就轮到贾诩所扮门客出面了。
只见他温和一笑,把邹福来请去坐下,然后就对双方劝解起来。
正在帐中气氛开始缓和之时,帐蓬的帘子,突兀地被人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