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赢婉清总算止住了眼泪。
扶着儿子站起来,牵着他的手朝着后院走去。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无须后悔!
她一介女儿身,魂穿到这个以孝治国,男权之上的时代。
恢复意识的八年前都是宛若一根浮萍,在那蛮狠无耻的手段下受尽了屈辱。
可她同样感谢那段日子,替自己送来了无价之宝!
总算是时候了!
腐朽不堪的东汉再也顾及不到西域,宦官乱权的序幕已经拉开,潜心为儿子铺设的大戏在也不用搁置。
可是自家儿子还需要最后一样东西。
一样对于中原来说名正言顺的东西!
一样对他的儿子能聚集那些隐藏力量的东西。
哪怕这样东西是假的,哪怕这样东西是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编篡的东西。
可千百年后的史书上记载的只是胜利者的话语。
“娘,带我去哪里啊?”
“去宗祠!”
跨过碎石小路,带着儿子跨入了从没让他进入的宗祠。
赢奋不疑有他,被母亲拽着的他一脸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宗祠呢?
三年前母亲开始亲自修建宗祠,里面的各种东西都不让任何人插手,包括自己。
为此母子俩人还闹了一段时间别扭。
打开门上的锁,推开大门,赢婉清松开儿子的手,开始点亮周围的火烛!
“跪下!”
刚进入有些昏暗的祠堂,还不等赢奋四下打量,在旁点燃烛火的母亲就严厉开口。
赢奋一幅乖宝宝模样跪在面前的蒲团上,看着母亲将四周的烛火一一点上。
光线照耀在房间,赢奋也看清了面前从上而下有序摆放的牌位。
放置在最顶端的则是个名叫秦非子牌位,再往下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名。
倒是其中一位自己特别眼熟,赢政,再往后就是赢扶苏,随后其他的名字自己也没有太多印象。
赢婉清注视着自己一刀刀刻画上去的名字,自己亲自搭建的宗祠,一时间感慨良多。
望祖辈先人原谅她这大逆不道之举。
现在汉朝的那些大儒和贵族们都已经将您的功绩贬的一文不值,那么就让她借用一下这个被遗忘的名字,让这个天下变得在乱一些吧!
“不孝女赢婉清见过列祖列宗,今日我带着赢家血脉来见列祖列宗!”
赢奋跟随母亲叩首之际,听着母亲嘴里的自己听不明白的话语,只是学着母亲的动作一下一下叩首。
今天还以为就是来走个过场,让自己见一见他的列祖列宗,可是母亲却没有那么早放他离去。
“知道上面的都是谁吗?”
赢奋抬首打量了一会儿,带着不太确定的语气试探到。
“是娘亲给我故事里将的秦国?”
“嗯,可那不是故事,是历史,是一段辉煌的过往!”
听见母亲的话,赢奋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转头又盯着那些牌位上自己眼熟的名字。
一滴滴汗水从自己额头上渗了出来,赢奋感觉衣领勒的脖子处有些瘙痒。
不安的伸出手挠了挠脖颈,疯狂的耸动着喉咙。
“母亲,这是真的吗?”
赢奋目光灼灼的盯着母亲,不放过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母亲的任何表情。
低头颔首的赢婉清沉默不语,抬头看向赢奋。
母子俩人对视了一会儿,赢婉清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赵奋的耳朵。
“你的祖辈就是先秦一脉!娘亲就是在汉朝的围杀下留存下来仅剩的一脉,沧海桑田,日月变迁,再往后到现在也就只剩下娘亲与你二人了!”
赢奋听着母亲轻飘飘的话语脑袋有些宕机,怎么世道变得这么快,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可是紧攥的拳头将手心刺的有些生疼,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赢婉清调整了一下情绪,既然这一步已经迈出去,那么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站起身,赢婉清走到祖宗牌位的案桌上,将自己在此缝补的完成的一块黑布托举了起来。
随着手指松开,折叠起来的黑布随之滑落。
通体乌黑的旗帜,用鲜红如血的细线缝秀了个‘秦’字!
“那么你能继承先辈的意志吗?让这面旗帜能飘扬在咸阳的天空吗!”
赢奋整理衣衫,以头抢地,手心朝上,中气十足的嗓音响彻这座祠堂。
“孩儿哪怕粉身碎骨!!必会光复我先辈荣光!!!”
赢婉清弯腰将这面锦缎刺绣而成的旗帜缓缓放在跪倒在地的儿子手中。
“去吧!时机到了,是时候开始准备许久的事了!”
“孩儿领命,三日内,这面旗帜必定飘扬在车师上空!”
赢奋托举着这面薄薄的旗帜毕恭毕敬的退出了祠堂。
回头注视了一下母亲,毫不留念的转身直接离去。
赢婉清盯着自己儿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目送儿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双脚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祖宗先辈,请原谅后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赢婉清回头望着被熏香缭绕的祠堂牌位,喃喃自语。
漂亮的女人会骗人,那么她就骗这个操蛋的天下一次!
让这个操蛋的天下再次见证黑色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