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小溪流从庭院中碎石布设的渠槽缓缓流过,不远处一人环抱的庭柱旁探出一个脑袋。
左右打量了一番,带起一道残影飞快的略过鹅卵石小道,朝着不远处挂着演武堂三个大字的房屋跑去。
扒在门窗上透过朦胧的纸窗瞅见房屋内没人,刚想打开一条门缝钻进去,结果就被一旁没被自己发现的侍女抓了个正着。
“小少爷,您又来了啊?”
“嘿嘿...我就是看看,没想着进去。”
“您说着话脸都红了,您以为我信啊!不怕被逮到夫人那边又一顿说啊!”
“我进去就耍一会儿,保证不留太长时间,茜姐姐,你就行行好呗!”
侍女微微低头盯着比自己稍微矮半个脑袋的小少爷是一脸无奈,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行吧!小少爷,不过到时候被夫人知道您可别怨我。”
“不会,不会。”
听见这话,原本低头有些许失落的人赶忙摇着双手。
原以为今天趁母亲不在能来这间往日没人前来的演武堂玩耍一通,可没想到还是被家中的丫鬟抓了个正着,还好嘴甜,让自己混了进来。
冲着对自己松口的侍女微微一笑,麻溜的从打开的门缝中钻了进去。
钻进演武堂内一双硕大的眼睛放着光,盯着插在架子上形状各异的兵器吞咽着口水。
缓步向前,抬手轻轻划过这些比自己长些许的兵器,将自己最钟意的一杆拔了出来。
弓步侧身,腰间不自觉发力,稳如泰山般捏着枪杆的手没有丝毫起伏,透过朦胧的窗户,阳光照耀下泛着寒光的枪头却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这杆半丈二尺的长枪切开空气,搅动的周围是呼呼作响。
在外等候的侍女也不免感到惊奇,真的想不通小少爷这般年纪能舞动那么重的长枪。
这可真的是异于常人呢。
演武堂内的持枪挥动的人没有在意门外偷偷打量的侍女,少年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记势大力沉的砸击让枪头位置下方的灰尘猛地飞扬了起来。
嘴角微微上扬,不等有丝毫停歇,原本横在面前的枪头抡起一道优美的弧线,整个人身体也随往后仰起。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平静的灰尘也在空气中飘扬起来。
朴实无华的长枪四平八稳杵在正上方,捏着枪杆的人扭腰跳跃腾转,再次弓步正立演武堂正中央。
捏着长枪再次舞动了十数个呼吸,鼻尖已经冒起了细小的汗珠。
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放缓动作,直立收枪,重重的将枪尾往地上一杵。
枪尾周围的灰尘竟然都被吹飞出去。
抬起手臂随意的在冒着细小汗珠的额头抹了一把,咧着嘴抬起头打量这杆比自己长出些许的长枪。
还不等他歇息一会儿,在继续玩耍一下平日里母亲不让自己动的兵器,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还不等站在这处演武堂中央将兵器放回原地的他反应,被自己悄悄合上的门猛然被推开。
“奋哥,你果然在这里啊!快去宗祠...”
这一声中气十足但是还稍显稚嫩的声音将这里原本的平静立刻打破,还想要继续开口喊出来,直接被身后站立的侍女打了一巴掌。
“典韦,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十七公子,你和你娘都在夫人身边快一年了,怎么还学不会改口!”
捂着后脑勺,容貌生的有些急促,身材低矮,但是生的有些粗壮的典韦埋怨的看着年纪没比自己大多少的侍女。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八岁我就不能打你。”
典韦不爽的瞪了一眼,随后喊出了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奋哥,夫人好像被那些人在欺负呢!”
听见这句话,先前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呆立在原地的少年顿时动了起来,随手松开长枪,冲出门去。
举手放在胸口处的侍女有些担忧的看着狂奔拐过五米远房屋拐角的俩人,神色有些担忧。
希望平日里对他们下人和蔼的十七公子能让那位夫人免受一些责罚吧!
往日里她们这些下人可没少受夫人关照。
还不等她微微松口气,耳畔一声巨响让她直接吓的原地小跳了一下。
“真是的,每次来这里偷偷刷这个都要夫人好一顿说,还不改一改!”
吃力的拖着这杆长枪,咬着牙用力,白皙的俏脸也变得通红不少。
好不容易将这杆对自己来说沉重无比的长枪放在了原位,就这么一点功夫,额头上渗出的汗液都以为是她刚才耍着长枪呢!
“真不知道十七公子八岁怎么的年纪怎么能耍动那些男人们都吃力的兵器。”
捏着衣袖,擦拭着额头的香汗,看着地面上完整一块的青石地板龟裂开来的缝隙,伸出脚在上面摩擦了几下。
发现的确是破了之后,整个人小跑到门槛,伸出脑袋左顾右盼。
蹑手蹑脚的出门,轻轻的再次合了起来。
一整块青石打磨而成的地板被砸成那个样子,可不是她这个身份最低下的侍女能担待的起。
反正到时候有人问起来就实话实说,现在呆在可免不了一顿看管不利的责骂。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时间此前还有些许动静的演武堂再次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