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马怕牛大壮说话不算话,又追问一句,“你说话可算话?”
牛大壮牛眼一翻,“本公子没工夫跟你这吃软饭的小白脸斗咳嗽,我吐口唾沫都是钉,绝对算话,怎么,你有一百两银子?”
“好,我信你一回,这一百两银子,我替他们拿了。”
冯小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了牛大壮。
众人惊诧!
牛大壮更是错愕地打量着冯小马,“行啊,这才过门没几天,学会藏私房钱了,真有本事啊你。”
“少废话,银子已经给你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牛大壮有些不甘心,但刚才既然答应了,反悔等于自己抽自己嘴巴子,于是挥挥手,带着衙役走了,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冲冯小马讥讽一笑,“小子,咱们还有笔帐没算,改天咱们好好算算,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回去等着跪搓衣吧,哈哈哈。”
说完在众衙役的哄笑声中扬长而去。
巧莲突然跪在冯小马面前,“多谢公子再次搭救……”
冯小马赶紧扶起巧莲,“姑娘行此大礼,我可不敢当。”
宋老伯握着冯小马的手,眼眶湿润,声音颤抖,“恩人,今日你搭救小女脱离苦海,他日,我们父女二人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子你的救命之恩,这一百两银子,我们会想方设法,早日还上。”
“老伯,你用不着这样,我也是碰巧了,帮一把,银子可以慢慢还,我不着急,像什么做牛做马,就免了,我也当不起。啊啾!”
冯小马说着,打了个喷堤。
“这个钱我一定赶紧还上,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郭菽美走过来,“不用还了。”
冯小马搓搓手心里纠结,最后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啊,我啊,我叫冯小马,在城南开了家商铺,你什么时侯手头宽余了要还银子的时侯,就去商铺找我。”
“一定,一定。我记下了,冯小马商铺。”
郭菽美瞪了冯小马一眼,低声地说:“做好事留名子,分明是挟恩图报,小气。”
“老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冯小马不理郭菽美,向外走去。
“老伯,巧莲姑娘,我们也回去了。”郭菽美说着有些不爽地瞪着冯小马,快步追了上去。
小婵急忙跟上。
冯小马一脸痛惜地样子,直叹气。
郭菽美鄙视地看着冯小马,“小气鬼,一点小钱而已,至于把你疼这样吗?”
冯小马没好气地说:“你说的轻巧,还小钱,还而已,姑奶奶,这可是一百两啊,我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你知不知道?”
“人家又不是不还你,你怕什么?”
“依着你名字都不让留,再说你也看到宋家的情况了,这一百两银子,不定什么时侯能还上呢,唉,我这钱很有可能就打水漂了。”
“那又怎样?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视金钱如粪土,钱乃身外之物,懂不懂?”
“废话,统统都是废话,说这句话的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要穷得连饭也吃不上,你让他再说一句试试?这一百两银子是我的救命钱,赎身钱,你知不知道?”
郭菽美气的直跺脚,“跟你这种粗俗的人讲不通,哼。”
说完也不管冯小马和小婵,一个人快步往前走。
“你以为我愿意听你讲啊?哼。”
冯小马向另一个方向走。
冯小马没有回郭府,而是回了自己的商铺。
他换了一身干爽衣服,锁上店门。刚走几步,转念一想:不能先回郭府,得先把银子这事跟侠客他们说清楚。再说,现在回去,指不定还得受那刁蛮小姐的冷嘲热讽。
冯小马到了夏家,把救人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女孩送死啊。如今那一百两没了,估计打水漂了,大家要打要骂,小马都接受。不过大家放心,我会继续在郭家卖身,把一百两挣回来.....侠客,对不起你了。”
侠客满不在乎,“花就花了,反正不是我的钱。唯一可惜的是,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没让我碰上。”
夏老伯也没在意,“小马啊,别自责了,你做得对,救人要紧。没了银子是让人心疼,但只要想办法,咱们再赚回来就行。”
唯独夏娟听了一肚子火,“郭小姐也太过分了!小马哥舍身救人,还搭了银子,可是她却骂小马哥是小气鬼?她们郭家如果大方,拿出一百两试试。唉,谁要是娶了这么一个不讲理的老婆,肯定要倒霉了。”
秀才摇头,“小娟妹妹莫激动,也不能一棒子将郭小姐打死。此事似乎要换个角度分析,郭小姐见情势危急,拿着竹杆帮小马哥爬上岸,还打发丫环回家取钱,这充分说明她是个乐于助人、慷慨解囊的善良女子。因此,谁若娶了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夏老伯点头,“秀才终于说对了一次。郭老板就是乐善好施,是咱们苏州城最有名的大善人,郭小姐继承了她父亲的善良,这确实非常难得。所以小马啊,你也别郁闷了,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夏娟急了,“爹,秀才,你们怎么都糊涂了?小马哥已经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干嘛要为对方说好话?”
秀才煞有介事,“小娟妹妹,我们是就事论事,不能带任何个人成见。”
侠客插话:“酸秀才说的也是,那个郭小姐好像也有几分侠义心肠。”
“小马哥,你别生气,他们不分善恶,不必理他们。”
冯小马想了想,“嗯,夏老伯说得有道理,回想当时救人那一瞬,确实能看出郭小姐心地善良的一面。她骂我小气,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挣钱的艰难,可以谅解。”
夏娟一愣,“小马哥,你——你怎么也糊涂了?”
“秀才说得对,咱就事就论事,不能带任何成见......”
夏娟气愤地打断冯小马,“好好好,你们都对,就我错了,行了吧?哼,活该你被她欺负,我再也不管你的破事了!”
说完,气哼哼地跑回自己房间。
夏老伯叹口气,“唉,这丫头就是直性子,小马你别往心里去。”
冯小马起身,“她也是关心我。没事,夏老伯,我回郭家了......”
“好吧,委屈你了,孩子。”
“小马哥,刚刚说的话,你要往心里去。不要总揪住对方的缺点不放,只有看到对方的亮点,才能迸发出意想不到的火花。”秀才送冯小马到门口。
冯小马:“我不求火花,但求有钱花。”
秀才冲夏老伯一笑,“完了完了,这孩子彻底钻钱眼儿里喽。”
夏老伯叹道,“唉,都怪我一时财迷心窍,让这孩子左右为难,唉——”
秀才一愣,“老伯你说什么,财迷心窍?”
侠客也一脸懵,“爹,你说什么?”
夏老伯自知说漏嘴,连忙说:“我是说,那一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实在有些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