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颤颤巍巍,带着苏辰来到“春香阁”门前。
“就在这儿了。”
老鸨小心翼翼,无论是里边的几位,还是身旁的这位,无论哪个都是她不想得罪的人。
“爷,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退下了。”
苏辰点点头。
得到允许,老鸨像是逃命一般急急忙忙就离开了,下楼梯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伙计赶忙将她扶起。
“妈妈,这是怎么了?”伙计不解道。
老鸨面色凝重,连连摆手,“去,告诉楼中众人,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能靠近着春香阁,今晚怕是要出大事啊。”
“哎哎哎。”伙计忙不迭地点头。
老鸨拿起手帕擦着额头豆大的汗珠,心中连连叫苦。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上一次看见小世子这种表情,还是几个外来的客商不知好歹,冒犯了三位姑娘的时候。
犹记得,从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人听过,见过那几人的踪迹了,传闻,是被小世子丢到北方荒原喂狼去了。
苏辰站在门口,抬头望着“春香阁”三个大字,竟然有些想笑。
这里是红袖坊最别致的地方,算得上是自己特定的去处,还从来没有人敢擅闯,今日倒是遇见奇葩了,不止跟小爷抢人,还要抢小爷的地盘。
苏辰并没有急着发难,而是侧耳倾听这里边的动静。
“齐严兄,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
春香阁中,三名年轻男子围坐在一圆桌旁,莲儿、花儿、秀儿三人端坐在桌子正前方,各使琵琶、筝、笛为三人奏乐助兴。
一青衣男子举着酒杯,凑向身旁主位之人。
居于主位之人看上去要比其他两人年轻几岁,身着一袭白衣,头束高冠,面如冠玉,眉宇之间隐约可见几分傲慢。
他名为齐严,南城人士,虽然不是王府世子,但身份却丝毫不逊色,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的哥哥名为“齐煊”,南城赫赫有名的九阶高手,“枪神”齐煊。
这一次,他正是代表南城,前来北境为并肩王贺寿。
而围坐在他身边的两人,身份也不一般,正在敬酒的青衣男子是东都某王之子,另一边附和的黑衣男子是西川某王之子,两人皆是王府世子。
齐严举起酒杯,脸上附和着微笑,却有意无意中透露出对两人的鄙视。
即便是同为王府,但也是分着层次的,大唐开国时曾封二十四位王,连上新晋封王的苏烈,共封王二十五人,但其中正在拥有实权的也就寥寥数人,而真正能做到震慑一方的,公认也只有四王,东都越王,西川芜王,南城齐王和北境并肩王。
而向两人这种,家族萌受先祖余荫得以保留“王”的封号,既无实际战功,又没什么实权,家族也只是在东都和西川苟延残喘,在各自的疆域中基本没什么话语权,除却平民百姓,基本没什么人会重视。
齐严心中也很清楚,这两人之所以讨好自己,无非就是为了借自己搭上南城齐王这条线,多一个靠山罢了。
“听说,这地方是整个北境最逍遥快活的去处,而这春香阁,素日里都是那臭名昭著的并肩王世子的去处,今日托了齐严兄的福,让我等二人也能体验一番,实在是感恩戴德。”青衣男子不停地吹捧着齐严。
“是啊,是啊,齐严兄不愧是人中龙凤。”另一人赶忙附和。
“呵呵,并肩王世子?就是那个人尽皆知的败家纨绔苏辰吗?”齐严问道。
两人点头称是。
“大胆,你们这番诋毁世子,就不怕迁怒并肩王府吗?”一旁抚琴的莲儿停下手中琴弦,略有不悦地说道。
其余两女也停下,不约而同怒视着三人。
平日里苏辰也待她们不薄,小世子虽然不羁,但从不似三人这般无礼。三人本就不愿意陪同,乃是被逼无奈之下,才不得不献艺。如今听到三人讽刺苏辰,当即有些不悦。
“呵呵,就那纨绔败家子?还迁怒并肩王府,他有那能耐吗?”青衣男子顿时不快。
“就是,要是没有并肩王的名头在,他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你们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历吗?与公子相比,那纨绔不过是一团烂泥而已!”黑衣男子也出言嘲讽道。
齐严本想出言制止,但在两人一番吹捧之下,他竟有些飘飘然,下意识打消了这想法。
也是,自己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枪神”亲弟,若是此时出言,那还让别人以为自己怕了那个纨绔呢!
“哼,小女子有事在身,恕不相陪。”莲儿也是个刚烈性子,一言不合作势就要夺门离去。
“大胆,区区娼妓,竟敢口出狂言。”青衣男子一步踏前,一把抓住莲儿的肩头,顺势就要一巴掌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