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起看着那道鹤影,疑惑的道:“这个赵佶,貌似很仰慕你?”
“喜欢我的人多了,难道我都要搭理吗?”
“好像不太礼貌。”
“总比你的粗鄙好。”
陈文起无语。
女子肩头的小白蚕,晃着青黑的小脑袋,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她。
“救了你还不知道感谢,这么点修为还敢到处乱晃,不嫌事儿多。”蒙面女子时刻不忘打击对面的少年。
陈文起咧了咧嘴,假模假样的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了。
“假惺惺。”蒙面女子扭头就走,背影曼妙。
“你倒是带我一程呀?好远的山路,浑身都是伤痛,我怎么回去啊。”陈文起喊叫道。
那女子仿佛没有听见,信步挪着金莲,白裙霓裳之下,隐约透露出惊人的弧线。
前面端庄出尘,后面妖冶生花。
陈文起的两只眼珠子,一眨不眨,欣赏着生平第一次看到的绝世狐媚。
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钓心。
山风渐止,翠莺鸣唱,光影掠过,一片翠绿伴山的赏心悦目。
蒙面女子在栈道上前行了一百多步,依然听不到那少年再多一句的乞求言语,不禁有些气恼,极其细微的跺了跺脚,足下步伐渐渐放慢了一些。
她在等那人再多求两句……
可是难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仿佛化不开的蜂蜜,扰的空气仿佛凝滞。
她愈发的心思百转,再行数丈,悄然转身。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微微迷离带着游弋品鉴意味的眸子,看着自己……的下三路。
关键是他灰尘拂面的脸庞,还挂着说不上哪里不对的浅笑。
一副无赖模样。
蒙面女子,顿时火冒三丈。
她足下一踏,极大的力道震碎了脚下古人辛苦开凿的厚重青石台阶,飞身而起,直扑少年。
陈文起回过神来,看着她飞扬却带着虎豹气息的身姿,不禁有点忐忑。
“这是要闹哪样?”
她柔荑一伸,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扯起腾空。
“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喂鹰?”狠巴巴的声音中带着别有韵味的清新婉转。
陈文起使劲点头,右手快速的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腰肢。
“爪子拿开!”
他那里敢听,生怕掉下去一命呜呼。
她从怀中扔出一个罗盘大小的物件,往空飞长,噗噗噗,变大成为一方可供两人站立的飞砚。
然后将他狼狈的砸在了砚台之上。
蒙面女子,带着一阵香风,飘落在飞砚上,好看的嘴角微微牵动,一丝得意荡上眉梢。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飞到了后山寝舍上空。
此时,晚霞满天。
从文房楼、后山四地完工归来的外门弟子们,三三两两,享受着黄昏闲暇的时光。
飞砚破空的动静,惊动了这片寝舍。
一众弟子抬头仰望,祝枝山也在其中,此时正在和一位面相威猛的青年在急切的说着什么。
然后,便看到了一名娴雅幽白的女子,带着一个满身衣衫破损、血斑脏污、神情萎顿的叫花子自天上来。
呼。
蒙面女子放慢飞砚速度,眼神清淡的扫了一眼下边,然后弯腰伸手,一把提起坐在砚台中间的陈文起。
祝枝山眼尖,认出了那个‘叫花子’正是师弟,本已告知楼主去救,这下倒是不用了。
“咦,看那支紫牙笔,莫非是隶教圣女?”
虽说后山外门弟子不在法塾院修行,但也有不少好事之人,知晓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在巨鹿山的“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袅娜女子,平时爱蒙面,腰间悬挂一抹俏紫。
自她一来,温松峰本来沉静笃学的平稳学风,好像突然躁动了许多。
一时之间,法塾院内门弟子趋之若鹜,笔法学堂上课率达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巅峰。
只要她旁听的学堂,必然人满为患满坑满谷,其中不乏别院弟子。
搞的授业教习一阵膨胀,自满非常,楷法书体除了颜柳欧赵,还有“用毫、法理、字义、古体”等的诸多选修课程,一科若能招揽来足够的弟子学习,自然是声望耀人之师才能有此魅力。
但时间一长,教习对这么多人一起上课,也很是头疼,实在是不好管,等他明白弟子们都是为了那白衣女子而来蹭课的,不禁跳脚羞怒,驱赶蹭课之人。
即便这样,众弟子热情反而更是高涨。
贵为离阳王朝龙子的赵佶,也只是其中一个爱慕之人而已。
“应该就是她,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让开,让开,我要靠近一点。”
一个长相猥琐的少年,眼神贼亮,此时用力推开前面挡着的人,急火火的往前窜。
众人反应过来,都往前趋步,推推搡搡,都想走进瞻仰圣女风采。
有人被踩到脚,哎呦哎呦呼痛之余,也不忘往前蹭。
一时之间,偌大空间的空地,聚拢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