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四人虽然神功盖世,但地理堪舆之力均不如行走在外的褚遂良,更比上云游四海的祖师爷了,对于墨泉的了解,并不深入,此时虽然愤怒,也是无计可施。
若是他教贼人高手,能扰动墨泉气数,说不得要翻个底朝天也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但若是温松峰的地理自然变动,那是天意而为,也只能作罢。
陈文起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然导致温松峰上的风云突变,墨泉干涸。
他现在正喜滋滋的感受着体内一日千里的提升带来的变化,简直是龙精虎猛、神完意足,对于后面的修行之路,更是信心倍增。
看着山洞中,光线纬斜,他才猛然间想起捕鱼的事情,肚子里的饥饿感一阵阵袭来。
师兄估计更是早就饿疯了。
祝枝山此时此刻顾不上五脏庙了,而是急疯了。
他正拿着根青玉空竹,漫山遍野的找着陈文起呢。
…
此刻,青玉竹林不远处的山路上,走来五个意气风发、气质不凡的少年,闲庭信步的欣赏山中美景。
他们正是这一批应龙城被招为外门弟子的天才:刘墉、翁方纲、铁保、张照、钱沛,因为同出一城,可谓同乡,时常小聚。
长着一张方脸的翁方纲道:“你我几位兄弟,进了巨鹿山后,分在不同的宗门,几个月下来刻苦修炼,今日得闲聚会游玩一下,倒是难得。”
其他四人都点头,极目远眺。
两眼流露慧光、透着机灵劲的刘墉道:“后山灵气四溢,真是美不胜收,这片竹林郁郁葱葱,高洁挺拔,是必赏之地。”
“走,去看看。”
进入林地,满眼的翠绿,沁人心脾。
“咦,那个砍竹子的侍生很面熟嘛?”身材高拔的张照指着一个弯腰提刀正在忙活的少年道。
手拿折扇的钱沛道:“他不就是擂台上被雷劈坏笔髓的陈文起吗?”
其他诸人恍然大悟,都露出快意蔑视的表情。
当初的陈文起,稳压几人一筹,纨绔跋扈,天赋之高,令人嫉妒。
三个月过去,风云流转,没想到他沦为低微的侍生,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畅快!
翁方纲道:“他也有今天!想当初,张狂的以为能灭天灭地、应龙第一呢!”
其他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在那个擂台上,可没少受伤,都是拜此人所赐。
五人信步走了过去。
陈文起也早已发现有人前来,只当是玩客,也就没在乎,此时听到脚步声将近,便回过头。
“哟,这不是陈大少吗?怎么在这里砍竹子啊?”钱沛摇着扇子潇洒之极,打趣道。
“从天才变为打杂的,我要是你,早就羞愤自尽了,你以为逑着在巨鹿山当个侍生,还能翻身修得大道不成?”翁方纲落井下石的道。
陈文起皱了下眉头,这几个人面相很熟悉。
貌似当初干过他们?
时过境迁,这几人已经是外门弟子了,怪不得春风得意,口气怪声怪调的。
只是为何还是一副欠干的样子……
“陈文起,还记得我吗?”身材高拔的张照咬牙上前一步,眼神冷冽。
他的右手曾挨过陈文起一记精芒,伤及筋络,导致差点不能用笔,心中一直记恨,无法宽解。
陈文起漠然的瞥了一眼,没说话,手头的这根竹子马上就砍完了,一会儿还要做饭。
这几人莫名其妙,冷言冷语,他懒得理会。
张照看他的淡漠神情,心中腾的窜起无名之火,嗓门大了起来。
“你早已不是那应龙城第一,只是一个残废而已,还有什么资格蔑视他人?”
“侍生见了外门弟子,按照规矩,应持礼恭嗣,还蹲着干什么?!站起来!”
陈文起沉默了下,果真站了起来。
五人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涌起调戏的快感,一个侍生被吆五喝六的踩下,还不是小菜一碟。
谁知,陈文起却兀自往竹堆走去。
原来,他只不过是要将刚刚砍掉的青玉空竹归位。
五人突然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愤怒,就像是主人家训斥小厮,小厮却视主人为空气,枉顾自行,丝毫不给面子。
刘墉、翁方纲、铁保、钱沛四人面色阴沉下来。
铁保圆头圆脑,说话也刻薄起来:“不识抬举!没了笔髓,竟然还是以前那般眼高于顶,他以为自己是内门弟子了,呵呵!”
他们本意只是要讥讽一下,没想到都生出了真火。
张照气的面皮铁青,胸膛起伏,唰的一下就抽出一杆青笔,气机波动如潮,墨息涌动,笔毫白芒乍现。
他寒声道:“你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你礼貌二字怎么写吗?”
俯身摆放竹子的陈文起听了这话,身子僵了一下,赫然回头。
他目光灼灼,眸子里绽出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