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曹昂在死胡同里面越陷越深,宁珂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轻声呵斥道。
“请老师恕罪!”
曹昂立马回神,回想一下自己刚刚的神色,他脸上写满了愧疚。
“无妨!”
宁珂摇了摇头:“但子脩你要记得,身为君主,不为计策服务之时,不可嬉笑形于色,流于面,明白吗?”
嗯!
曹昂点了点头,将宁珂的教导谨记在心。
“老师,那咱们现在要回去营中等父亲吗?”
曹昂问道。
他觉得,宁珂带自己出来,就是不喜欢那些军阀之间互相吹捧。
并且要回去交代一番。
“不!在营中走走吧!说不得会有什么沧海遗珠呢?”
“沧海遗珠?老师,就算是真的有沧海遗珠,恐怕也会被人提前找去吧?”
曹昂挠了挠头。
俗话说得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在他看来,是个人才,都会在人主面前证明自己吧?
如何还有可能会成为沧海遗珠呢?
“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宁珂笑了笑,眼中却带上了一些莫名的神色。
曹昂猛然一怔。
啪!
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脑袋上面猛地拍了一下。
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的老师,不就算是一颗沧海遗珠吗?
明明出身陈留,可张邈却没有慧眼识英雄。
明明身在司隶境内,灵帝和董卓都未曾发现嘛。
“老师,是子脩着相了。”
“子脩啊!我还有一言,你要记住。”
“万万不可学那袁公路,以身份、样貌取人。”
“须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就如同我所说,太祖高皇帝身边,也不过是一群普通人,可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能力。”
“说不得这军营之中,就有人才被埋没。”
宁珂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教育曹昂的机会。
他要给曹昂灌输一些后世之中的概念!
让对方能够更好的治理这个天下。
当然…也不能灌输的太多,毕竟,这还是封建王朝!
“老师!子脩明白了!”
曹昂立马点头,目光闪烁,对宁珂满是崇拜。
自从拜师之后,宁珂给他讲的故事很多。
他一开始觉得没意思,可自从六国联盟之后,每次宁珂给他讲故事他都会回味一番。
进而察觉到其中所包含的知识。
“能想明白就好,此行出来,能够让你明白两个关键问题,就已经足够了,就算是后面遇不到什么沧海遗珠,也足够了。”
第一个道理,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即便是你真的怀疑,也不能在下属面前表露出来。
第二个道理,便是不要以相貌,以家世来选择人才。
当观其行,察其心,试其能才是。
“好一个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看来,曹校尉也是一名真正的伯乐了,无论殿中呵斥袁公路之言,还是如今教育曹公子之言,皆证明,飞羽乃是一千里之马。”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得曹昂瞬间警戒了起来,下意识地护在了宁珂身前。
看着这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宁珂心中也有些感动。
除却典韦与吕伯奢,这还是第三个愿意以身躯保护自己的异乡人啊。
“子脩,让开吧,这位先生没有恶意。”
宁珂抬头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一文士打扮的人正面带兴奋地看着自己。
看看对方的打扮,他不免有些失落。
此人已经有了主公了,而且还算是朝廷官员。
“晚学宁珂,宁飞羽,敢问先生姓名?”
“当不得飞羽一声先生,在下沮授,字公与。”
沮公与?!
宁珂心中有些惊讶,看对方的装扮,他已经猜到对方是有主之人了。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沮授?
同时,他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如今汉室倾颓,朝堂之上做主的,说是皇上,可实际上,只是董卓与李儒。
朝廷官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出路。
曹老板是打着匡扶汉室的名号的。
若换成别人,他说不得可以劝对方跳槽。
可对方却偏偏是沮授。
冀州的情况,比之曹老板还要差一些,曹老板只是手中没有权力。
可冀州,却被袁绍虎视,此次讨董之后,怕是袁绍就要对冀州出手了!
自己离开大殿,是为了找找军营之中是否有沧海遗珠。
沮授出来,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吧?
他迫切地想要帮韩馥寻找人才,就是想要帮对方守住冀州之地。
唉!
宁珂在心中叹息一声,这文人的执拗!
不过,也正是因为文人的这种执拗,配合上军人的不屈,才能够让华夏挺过一次又一次灾难吧?
自古!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