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出奇的静。
可以听到有人呼吸加重。
可以听到有人吞咽口水。
还可以听到，有人用鞋子在地上摩擦了半步。
许多原本异常轻微的声响，在这一刻，都被放大了许多倍。
仿佛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成了噪音。
“扑通——扑通——扑通——”
有急。
有慢。
他们都懵了。
被齐永武给搞懵了。
这……直接跪下了？
虽然只是单膝，但是剧本里也没写啊，你特么怎么还自己加戏了呢？
你，还是人吗？
他们没想到，齐永武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玩了这么一出。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有人小声询问：“咱跪不跪？”
有人经过短时间的思量，当即决定：“跪，为什么不跪。”
“为了钱，不寒碜！”
“如果成了，你以后娶媳妇就轻松多了，甚至也有挑别人的资本，可如果没有，你就只能被别人挑。”
“这一跪，不亏！”
“跪！”
哗——
瞬间，有人跟着单膝跪下，学的有模有样：“愚民曹坛，恳请齐仙师出山！”
“愚民曹选，恳请齐仙师出山！”
凡事就怕有个开始。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乃至连绵不断，络绎不绝。
哗哗哗——
瞬间跪下一大片。
众人口中喊的响亮，整齐划一：“愚民羊修远（广玉宇，吕伋，晏寺……），恳请齐仙师出山！”
轰——
上千人围聚在一起的场面，足以令人动容。
再加上这一声声，这一幕幕，很难不让人震撼。
齐川林常他们，也有一瞬的宕机。
回神之后，林常才拍着大腿激动地叫道：“师父，他们是在叫你！”
齐川：“……”
齐川无语地瞥了一眼林常，眉间飞过一串黑线。
好家伙，这还需要你来讲解么。
只要耳朵没问题，谁不知道这是在叫我啊。
“我知道。”
“但是这样，也未免太过隆重了。”
“我齐川何德何能……”
话还没说完，跪在前面的齐永武就开口抢话道：“齐仙师莫要谦虚推辞，试问这方圆百里，除了齐仙师你有神通广大的本领，还能有谁？”
“这些天消息传的很远，想必齐仙师已经知道了，咱们这片地界的拆迁计划，极有可能出现改变。”
“如果齐仙师出手，事成之后，我齐永武愿意拿出拆迁款的十分之一，以表敬意！”
齐川微微一怔。
这特么……
还是前几天他见到的那个齐永武吗？
几天不见，变化怎么这么大？
没等他多想，那群人又跟着一起大喊。
齐永健站在门口，来回动着手指头。
如果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几个亿。
好家伙。
这群人真是舍得啊。
他慢慢露出悲天悯人之色，往前一步，与齐川并肩而齐。
“儿子。”
“同为同乡人，有难处，自然是要帮助的。”
“你有把握吗？”
齐川沉吟片刻。
“可以一试。”
……
不远处。
一群人从公车上下来，东张西望。
里面有一老者，须发皆白，满脸皱纹，可看起来却精神健硕。
他目光锃亮，打量四周，突然抚须道：“奇怪，奇怪。”
“明明是白天，可这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各家各户，门窗皆是紧闭状态，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随同的一行人，都有些紧张。
“意外？”
“小张，你快到别处看看。”
被称作小张的年轻人立即应下，然后风一般的跑了。
没跑多久，他就猛地怔住。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视野之中，有一群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在地上，而为首处，却是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这……”
“搞什么名堂？”
他立即返回，对着领导招手：“成主任，快来，他们人都在这边！”
“好多好多好多人！”
有人？
有人就好。
成良策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摇摇头。
最近自己真是被吓得魔怔了，遇到点小事就担惊受怕。
“走，过去看看。”
他们一行五六人，慢慢靠近小张指的方向。
还没走到，便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嘶——”
“这些人，在做什么？”
他加快步伐，越走越近。
可因为人太多，他竟然只能在最边缘止步，没法更进一步。
他只能耐心地拍了拍最近的人：“你们在干嘛？”
“……”
回应他的，是流动的空气。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小张看不过去，立即挺身而出，呵斥道：“你们怎么如此无礼？这位可是拆迁办的成主任，专门负责你们这一片的拆迁事宜，今天特意为公事而来，你们竟然敢这样怠慢！”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哭都来不及！还不赶快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