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是这个世界的传统节日,最大的一个节日。类似地球上华人的春节和白人的圣诞节。
年关定在每年的最后一天和开年的第一天,意义就是辞旧迎新。这个节日是两天一起过的,属于全家团员的节日。
当然了,对于小老鼠们来说,年关是没有意义的。如果非要说有,除了给一些还有过去记忆的孩子加深痛苦的记忆,再没有其他了。而且年关这几天来往的人很少,路引的收入也要少很多。
在往年,小老鼠们这几天只能去城区乞讨,也能在这几天人们的善心大发时混点吃的。今年码头区小老鼠们会好过不少,至少不用去乞讨度过年关。
明天就是年关了,雷蒙让吉姆通知了所有的小老鼠们,在傍晚交完木牌后不要离开,他会给大家发一点礼物。
下午的时候,码头区的小老鼠们早早的就收工回来了,都在等着雷蒙说的礼物。这是他们这几年第一听说会有礼物,每个人都很兴奋。
雷蒙下午的时候没有去练习剑法,而是在码头区购物。
他先给自己订购了一把单手剑。全长只有两尺,锋刃狭长,有点类似那女人使用的单手剑。这倒不是他喜欢这种样式的长剑,而是他的身高与力量决定了,这种轻剑才是现在的他最适合使用的。
别看这把剑不怎么起眼,也是老铁匠精心打造的,还算不错,花了他十五个银币。他拿着长剑试了试,感觉趁手的很。
老铁匠邓肯的手艺不赖,他着实夸奖了一番,邓肯笑的满脸开花,神情很是骄傲。
将长剑别在左腰,这样拔剑很便利。右边腰间别着匕首,也是顺手的位置。雷蒙这个小老鼠开始武装自己的牙齿了。
在曾经去过的那个小餐馆,他定了三十六份烤牛肉。一份一斤重,羊肉不好细分,就改成牛肉了,想必小孩子们是不会介意的。又买了三十六斤烤麦饼,让老板按一斤的分量分成三十六份。总计一算,又花去了他十八个银币。
在过去的两个多月时间,他存下了一百三十多个银币。其中一百个银币被他换成了一个金币,和其他四个金币存放在一起,作为最大的储蓄。暗格中的五十个银币没有动用。他身上有三十八个银币,决定在年关前痛快的花掉。
长剑十五个银币,烤肉加麦饼十八个银币,他还有五个银币加一堆的铜币。想了想,又用三个银币跟老板换了三百个铜币。
老板叫了他的两个儿子帮忙给雷蒙送货,跟着一起到了码头。
早就等的心急的小老鼠们看到雷蒙和他身后提着东西的两人,齐齐欢呼起来。孩子们难得的笑声倒是让码头上多了一些年关的热闹气氛。
刚走到码头上,小老鼠们就围了上来。都是一群放养的小孩子,调皮捣蛋都算小瞧了他们。有几个人居然开始准备抢夺身后两人手里提的东西。
小孩子很可爱,熊孩子就很讨厌了。雷蒙一下拔出长剑,用剑脊毫不客气的抽在那几只不老实的小手上。这几个熊孩子痛的哇哇大叫,手背直接就肿了起来。
“抢什么!谁要是再敢乱伸手,我不光要斩了他的手,礼物也不会分给他!”
他的话起了震慑效用,小老鼠们老实了,都不敢说话,只围个大圆圈满眼期盼的看着两筐东西。
和吉姆打了声招呼,请他贡献了自己的长椅。让两个帮忙送货的将东西摆到长椅上。他给两人一人送了五个铜币,谢过两人的帮忙。两兄弟也是认识雷蒙的,谢过之后就走了。
面对小老鼠们的期盼,雷蒙挥舞手中的长剑,大声说到:“排队!都给我排队!不懂什么叫排队?一个人接一个人站好,谁不排队就没谁的礼物。”
这句话起了很大的效果,孩子们无师自通的开始排队。几个高大的男孩子拼命的挤在前面,雷蒙走过去,直接将他们推搡开。
他现在的力气大的很,小老鼠当中没有一个人比他力量更大,即便个子高的也不是他的对手。几个男孩在他的威慑下老老实实的排到后面去了。
吉姆跟着帮忙,每人一包烤肉和一包麦饼,雷蒙又送上十个铜币。
拿到东西的小老鼠立刻就走到一旁开始吃烤肉,直将排队的馋的直流口水。
三十三个小老鼠,很快就领好了自己的那一份。雷蒙看队伍没人了,扫视一圈,发现远远的有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站着。
他招了招手,让小女孩过来。小女孩约摸八九岁,乱糟糟的黑色头发,脸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有神。
小女孩怯怯的走过来,雷蒙问吉姆这个小孩的情况。
吉姆想了想,说到:“应该是今天才过来的小老鼠,还没有领过木牌,我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最近过来码头讨生活的小老鼠多了不少,有的领了木牌就在这边工作了。有的只是看看,很快就走了。所以吉姆也不是很关心那些不领木牌的小老鼠。除非他们不领木牌就做路引,如果那样做那就是坏了规矩。
“小女孩这么小,估计第一天来还有些害怕。她能在这边待一天,应该是乐意在这边讨生活的。今天算她运气好,也给她一份。”
吉姆无所谓,反正东西又不是他的。小女孩领了两包东西,还有十个铜币,很是吃惊。她抱着东西,向两人鞠躬行了一礼,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等一下”雷蒙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罗宾,我叫罗宾。”小女孩回道。
“很好罗宾。你是除露西姐妹外唯一一个拿到礼物后向我说谢谢的人,我记住你了。以后就在码头区做路引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罗宾有点激动,又连连两个鞠躬。
雷蒙安抚了她一番,让她自己找地方吃东西。
她找了一个空地,坐下来,先将铜币踩在自己的脚下。接着将麦饼放在腿上,小心的打开包裹着烤牛肉的宽树叶,拿起来吃了一口,闭上眼睛体会那食物的美味。渐渐的,她脏兮兮的脸上多了两条水痕。
雷蒙拿起一包烤肉和一包麦饼,递给吉姆。
“吉姆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哈哈,还有我的呀,真是太感谢了。”吉姆很高兴,痛快的接过两个小包裹。
雷蒙将最后两个包裹递给吉姆的小弟。
“肯特,这是你的。”
肯特接过东西,咧开嘴呵呵的傻笑着。
“雷蒙,今天这一顿,花了不少的钱吧?”吉姆问道。
“没事,快过年了,买点东西让大家高兴高兴。也让我自己图个心安。我现在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那~,你没有给自己买一份?”
“本来是有的,没想到多出来一个人。没事,我正准备回去了,再去买就是了。对了,年关两天我就不过来了,准备休息两天。”
吉姆点点头,“也好,反正这两天来的客人也少,你就好好休息吧。”
“谢谢吉姆大哥,那我先走了。”
看着雷蒙的背影离去,不知为何,吉姆能从他小小的背影上看到孤独与寂寞。
在码头区,雷蒙将身上的所有钱花了个干净。换了两壶酒,一只烧鸡和两斤烤肉带回岩洞。
借着幽暗的炉火,他慢慢的撕咬着烤肉与烧鸡,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酒。
黑暗中,泪水湿透了他的脸庞。
将酒壶高举,遥遥一敬,再灌入口中。
“再见了,爸爸妈妈。”
“再见了,老婆孩子。”
“再见了,电脑电视。”
“再见了,咖啡烤鸭。”
“再见了,我的过去。”
……
海风呼啸,带不走岩洞内孤独人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