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白马此时正在驮着一车草料艰难前行。
在它的身侧有一位马夫拿着鞭子不断地抽打着。
而这鞭子越打，白马反而走的越慢。
林凡见状一声大喝。
“尔敢！？”
那位马夫被吓了一跳。
赶紧停手。
“这位掌柜有什么事儿么？”
林凡大步上前，围着白马转了一圈。
眉头皱得也是越来越紧。
那匹白马看到林凡那一刻。
也不知为何感到一股莫名的亲近。
眼睛圆睁，嘶鸣起来。
一瞬间，威风尽显。
林凡温柔的抚摸着马头，不住的叹气。
眼神中尽是怜惜。
声如龙鸣，这是马中帝王啊！
这么一匹好马竟然被一个马夫如此对待。
林凡心中升起一丝无名之火。
“你，真是无知！”
“怎么能耽误这么好的一匹马？”
马夫听罢先是一楞，随后笑了起来。
“这位掌柜，我是马场最好的相马师。”
“这匹马在这里已经待了半年了。”
“平时什么都干不了，吃的却最多。”
“而且让它干活儿，他也不吃力。”
“已经被好多掌柜退回来好几次了。”
林凡眼睛眯了一下。
“你是最好的相马师？”
“那当然。”马夫一脸得意。
“不瞒你说，营里好多马也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甚至很多将军来选马，都会找我。”
“这马是好是坏，一眼清。”
林凡冷哼一声，“那你说，什么叫好马？”
马夫插着肩膀，冷笑。
“何为好马？在《相马术》中有讲。”
“马头为王，欲得方；目为丞相，欲得光；”
“脊为将军，欲得强；腹胁为城郭，欲得张；”
“四下为令，欲得长。”
“眼下这匹马，头也不方，双目无神。”
“干活没力气，身形消瘦。”
“就是一匹赖马。”
“又没人买，只能当苦力。”
马夫说着，扬起鞭子又要打。
林凡一把抓住马夫的胳膊。
“不学无术，死读书，也配相马？”
此时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也走过来了。
因为他们也觉得这匹马不是什么好马。
林凡实在没有必要计较。
“林兄弟，你若是喜欢，这匹马我给你买了。”
林凡面色冷峻。
“马是一定要买，但是公道也要讨回来！”
“这匹马绝非赖马，而是名副其实的千里马！”
林凡此言一出，白马再次发出一声长鸣。
就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
就像是在向林凡倾诉自己的遭遇。
林凡深吸一口气，看着马夫。
“你说它头不方，没有良相。”
“那我来告诉你，《相马术》中还有一句，良马龙驹。”
“方头乃是虎相，虎为帅将。”
“此马头顶微隆，是龙相！”
龙相！
李世民，长孙无忌和马夫都愣住了。
再仔细端详片刻，越看越觉得真有那个味道。
无非就是少了两个角和两条须。
若是添上龙角和龙须真的就是龙头。
马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龙相......马中帝王......”
林凡看马夫沉默继续开口。
“还有双目无神。”
“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它之所以双目无神，那是看不起你。”
林凡说着再次摸了摸白马的头。
白马的眼神愈加的明亮。
如同珍珠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马夫后退了两步，心中惊骇万分。
林凡再次冷哼。
“他之所以没有力气。”
“那是因为它的志向不在马场。”
“而在天地之间。”
“你见过哪位天子亲自务农的？”
一旁的长孙无忌低着头努了努嘴。
这不就有么？
亲自过来选马的天子。
连自己的老婆都做刺绣挣钱呢！
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说罢了。
而另一旁，林凡继续在讲。
“它是马中帝王，马中的天子。”
“更不可能屈居与马场。”
“它吃得多，是因为它在积蓄力量。”
“希望有一天能够驰骋天地。”
“而你却克扣马料，鞭打苦力。”
“耽误了一匹好马！”
“你说，你配做相马师么！？”
尤其是林凡最后一句。
如同惊雷一般直接在马夫的脑海中炸响。
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林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两碎银，直接扔在地上。
“这匹马，我带走了！”
说罢，将马身上的草车直接卸了。
随后脱下外套，披在白马身上。
白马当时起身，双脚跺地。
扬起一片尘土。
随后仰天长鸣声音洪亮。
宛若是大钟石磬，直冲云霄。
马夫坐在地上不断地往后挪。
长孙无忌退了两步。
饶是李世民也咽了一口唾沫。
此等良驹就是相比自己的十骏也丝毫不差啊！
一时间李世民是又可惜又悔恨。
可惜的是良驹被林凡买走。
悔恨的是相马师虐待良驹。
悔恨自己美能看出这是一匹好马。
于是忍不住叹气。
随后又是一阵吃惊。
“没想到林兄弟不仅才华绝艳。”
“还有如此高超的相马术啊！”
“只是不知道林兄弟能不能将这匹良驹让给在下呢？”